天子蹙起眉头,声音微涩:“怡儿此去乃是以蓝月国国王正宫皇后的身份出嫁的,皇后不必过分忧心,怡儿她吉人天相,必会无恙。”
天子见她如是说,便也不再多言,喝了一口茶,道:“皇后,蓝月国又遣使者前来求取我国公主,朕意宁国,皇后觉得如何?”
赵皇后眉眼含笑,暖和道:“劳皇上挂记,臣妾只是偶感风寒,已着张院判瞧过了,没有甚么打紧的,这几日只是感觉身子有些乏罢了,不碍事的。”
皇后扑上前去抓住天子的手,紧紧攥在胸口,眼里流着泪道:“朝阳公主还未出嫁,她是大周三公主,怡儿是四公主,要嫁去蓝月国也该当是朝阳才对,何况她现在已满十七,年事也正合宜,皇上,让朝阳公主代怡儿去吧!臣妾求您了!”
扶着皇上在主位坐下后,赵皇后也另一边坐了下来,宫人菊香用乌漆香木茶盘托来一壶春山香叶,躬身行至赵皇后身前,双手奉上,赵皇后亲身给皇上斟了一杯捧到面前,一阵清幽的香气便飘散开来。
天子下了撵轿,上前扶起赵皇后,对还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说道:“都起来吧!”
当今国姓乃是复姓慕容,天子共有皇子七位,大皇子慕容萧,年三十有二,封泰王,生母刘贵妃;二皇子慕容安,年三十一,封诚王,生母姜德妃;三皇子慕容云,年二十七,封信王,生母李贤妃;四皇子慕容炎,年二十五,封惠王,生母郭妃;五皇子慕容浩,年二十,封齐王,生母刘贵妃,是泰王的同母弟弟;六皇子慕容智,年有十九岁,封康王,生母龚美人早逝,皇后便把他养在了身边;七皇子慕容天,年仅十一岁,还未出宫建府邸,以是没有封号,生母王淑妃,乃朝阳公主的同母弟弟。
赵皇后没有亲生的皇子,便收养了六皇子,可毕竟不是本身切身,以是她最心疼还是两个切身的公主。长公主早已出嫁,嫁的是状元郎,日子过得快意,她这个当娘的也高兴。本想等宁国公主满十六岁就为她选驸马订婚的,没成想,蓝月国的求亲粉碎了皇后的这个胡想。
天子只冷眼看着赵皇后,不开口,不出声,末端,站起家,对还坐着抽泣的皇后道:“皇后累了,早些安息吧。”
皇后压下心中翻滚的血气,面上惊惧,捂嘴惊呼道:“果然如此,那我们的怡儿此去岂不是伤害重重。”
天子起驾,一起默沉默回到了御书房,在窗前悠长的单独站了好久。
“哦!”听皇后如是说,皇上仿佛放下心来:“六宫锁事诸多,皇后劳累了,今后大可不必如此劳累,叮咛一些小事与贵妃措置,也可得些安逸,好好养身子。”
皇后还是不甘心,上前要再行哭求,皇上只冷眼看着赵皇后,不开口,不出声,赵皇后又吃紧道:“武昌侯家嫡长孙女,温文贤淑,知书达理,且貌美如仙,皇上何不封她做一个公主,再将她嫁到蓝月国去,如此一来,蓝月国王定必欢乐,斑斓的女子,他必定是乐意的。”
皇上面色凝重:“朕想和你说的恰是此事,朕的鹰卫前去返报,年前张阁故乡的曾孙女得封皇贵妃,但却在封妃过后一个月便暴毙。”
赵皇后心中一震,面上仍然笑得暖和:“皇上体恤,臣妾身为皇后,理应为皇上分忧,后宫诸事,不过是一些平常打理惯了的,倒也不觉劳累。”
当今皇上十六岁时幼年即位,在位已经三十五年,因国事劳累,不过才五十一岁的年纪,头发便全白了。
皇后一番哭诉,凄凄惨切,可她看不见天子垂垂冷下去的脸,天子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使力甩开了皇后的手,冷冷道:“皇后莫要胡涂,朝阳已经许配太子太傅家嫡宗子许忠能,现在堪当大任者,非宁国不成。堂堂公主之尊,出嫁蓝月国以交两国之好,皇后何故哭哭啼啼,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