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后发笑:“到底甚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你这么做,将我这个亲娘置于何地?又将闵家置于何地?”
闵太后定定地看着萧诩,眉头微皱:“你真的革了他的官职?”
此事在朝堂未掀起太多波澜。承恩公虽有公爵之位,却未担负太重担。朝堂多他一个未几,少他一个也不惹眼。
自两人和好以后,实在缠绵荒唐了几日,比起当年新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伉俪间的豪情,也如陈年佳酿普通,历经光阴,愈发深厚绵长。
……
萧诩又说道:“阿宁当日为我挡了一剑,身受重伤,几近送了命。这份情义,我岂能孤负?皇祖父遗旨,我不得不从,已经对不住她。如果再让她受闲气闷气,我也不配再做她的丈夫。”
闵太后却又道:“朝令夕改,天子颜面何存?算了,这一次就当是给闵家一个经验。等过了年,你再让承恩公上朝也不迟。”
萧诩在慈宁宫里用了晚膳,陪闵太后闲话好久,才回了椒房殿。
如此通情达理的婆婆,委实是人间难寻。
萧诩轻叹一声:“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颜面上,我也不会将承恩公的爵位给闵家。可惜,承恩公不但不知戴德,反而生出娇纵之心和更多的贪念。我若不及时敲打,让他警省,今后闵家惹出祸端来。到当时,母后才是真的进退两难。”
顾莞安好默半晌,才轻声道:“萧诩,我们今后好好贡献母后。”
“闵家人行事失了分寸,你舅母前些日子进宫,讨情的话还未说出口,我便将她打发走了。唯恐让莞宁有半分难堪。”
承恩公是闵太后远亲的兄长。闵太后怒其不争,却也割舍不下。
从未对儿子发过脾气的闵太后,此次是真的动了气,滚滚不断地说了一长串。
萧诩清了清嗓子,将本日朝堂之事说了出来。
换在昔日,闵太后那里舍得如许撂神采给儿子看。本日为了承恩公被惩罚一事,心中生恼,不肯理睬萧诩。
萧诩温言解释道:“承恩公是我远亲的娘舅,我不是成心让他尴尬。只是,闵家迩来太太高调,行事张扬,为人所嫉。我这么做,也是想警告敲打闵家一二。免得他们生出娇纵之心,滋长迷恋,乃至将手伸进宫中来。”
“猜也猜获得。”顾莞宁淡淡一笑:“母后常日也不喜闵家。可闵家到底是母后娘家,血浓于水,你惩罚承恩公,母后必会动气。”
萧诩点点头:“不但革了他的职,还令他今后无事不得上朝。”
驱逐他的,是顾莞宁洞悉了然的嘲弄含笑:“如何?已经将母后哄好了?”
闵太后闷闷地嗯了一声,持续低头剪啊剪,将正开着鲜花的花枝又剪断了一枝。
闵太后哭笑不得,又拿他没体例,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你想做甚么便做甚么,不必来奉告我。”
剪啊剪啊,一不谨慎,将带了两个花苞的花枝尽数剪断。
“闵家女进了宫,我重新至尾也未理睬过她,更未如承恩公佳耦所愿,搀扶闵妃和莞宁争斗。”
说完,便转过身去,持续拿剪子剪花枝。
说来讲去,最后一条才是真正的来由。
这件事对傅家和崔家来讲,却很有震慑力,影响深远。
到底是她远亲的兄长,常日再恨铁不成钢,也不会罢休不管不问。一听到承恩公丢了这么大的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顾莞宁耳后最是敏感,耳根已然开端泛红。
闵太后眼中有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
天子对远亲的娘舅尚且未包涵面,说发作便发作。傅家崔家家世虽高,论亲疏却不及闵家。如果他们将手伸进宫中,天子岂会不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