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踌躇了半晌,没敢说。
小贵子一声未吭。
女官战战兢兢地答道:“一共有八个。”
宫人们窃窃群情的事,她不消听也能猜到几分。
李公公却未忍住,悄悄走到桌边,低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本日在椒房殿严惩了三十余名内侍总管和女官……”
自王皇后“落空心智”在寝宫中养病,景阳宫里原有的宫人都不见了踪迹。现在所见的,俱是陌生面孔。
躺在床榻上的孙贤妃神采冲动,目中射出气愤的火焰。
“娘娘,我们在宫中的人手,几近都被皇后娘娘发明了。”
她虽在宫中运营多年,可上有王皇后压着,身边有老仇家孙贤妃盯着,下有一堆年青的嫔妃看着,真正收拢到手中的可用之人并未几……特别是外务府的盛公公,为了将他拉拢过来,她实在花了很多心机。
新帝这是嫌他们两个老东西碍眼,要将他们撵出福宁殿。
这座后宫,曾是她的天下。现在,已经换了仆人。
椒房殿里的惩罚还未结束,后宫中统统嫔妃便已尽数晓得此事。一时候,大家心中凛然自危。
她曾执掌过宫务,曾做过凤临天下的好梦,曾胡想过韩王坐上龙椅……这统统,现在都成了泡影。可让她就此将这统统抛下,出宫养老,心中总有些不甘……
顾莞宁一接掌后宫,便是雷霆手腕,让一众太皇太妃们心中惶惑不安。
“李公公,你和钱公公都是服侍皇祖父多年的白叟,对皇祖父忠心不二,也都是亲眼看着朕长大的。现在皇祖父驾崩弃世,你们两人也已年老,也该卸下身上的重担,保养天年了。”
也是以,后宫中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在窦淑妃的身上。
……
领头?
王皇后恍若没发觉内侍宫女们的警悟防备普通,渐渐地走到了廊檐下。
领头做甚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
按着宫中常例,新帝即位,先帝有子的太妃们可出宫随儿子同住。无子的太妃该搬呈现有的寝宫,搬到宫中最偏僻的寝宫里养老。月例用度也该减半。
女官心一横,干脆将探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大师都感觉娘娘必然会借此机会自请出宫,随韩王殿下一起去藩地,或是在韩王府里养老。”
守在景阳宫里的内侍宫女,也没有多嘴之人。全部景阳宫,暮气沉沉。
究竟上,顾莞宁本就是杀一儆百,也是给统统窥测后宫动静的人以最峻厉的警告。
顾莞宁这是杀鸡儆猴。她们若不识相,接下来不利的可就不止是内侍宫女了……
顾莞宁一动手就斩断她的耳目,比直接要她的性命更可爱更可爱!
李公公心中一沉。
窦淑妃勉强将肝火按捺下来,低声道:“现在宫中各处动静如何?”
领甚么头?
头顶上,又响起新帝暖和却沉凝的声音:“皇祖父信不过阿宁,朕却信她,便如信朕本身一样。”
新帝即位后,后宫只要四妃。其他皆是先帝太皇太妃。
这个顾莞宁,行究竟在狠辣无情!
她不能出景阳宫半步,在寝宫里走动却无碍。相较之下,倒是比一向躺在床榻上的孙贤妃强了一些。
萧诩定定地看着李公公,好久才张口道:“皇后做的任何事,都无需特地向朕禀报。”
……
但是,再恨再怒,也无济于事无可何如。
李公公不敢昂首,低声应是。
窦淑妃怒瞪她一眼:“有话直说无妨。”
固然她早故意机筹办,顾莞宁脱手之迅捷狠辣,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