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亲身驾临来探病,是天大的恩宠。
元佑帝金口一开,小贵子也不敢多说甚么,唯唯诺诺地应了,内心却在想着,太孙还在“赏花灯”,就这么被元佑帝撞个正着,只怕会给元佑帝留下不太美好的印象……
主子们的心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根木桩子,本来也有对女子动心机的一天。
小贵子忙笑着应了。
天气暗淡,穆韬皮肤又黑。那一丝敏捷出现的暗红,实在不易发觉。
穆韬明显也想到这一层了。
太孙却执意下了床榻,恭敬地行了一礼:“孙儿给皇祖父存候。”
元佑帝夙来偏疼长孙,见他在病中还是不忘礼数,眼中闪过一丝对劲之色,亲身走上前,扶起太孙:“你这一病,已经快一个月没进宫了。朕心中一向惦记取你。每次扣问太子,太子都说你的病没甚么大碍,朕放心不下,总得亲身来看看才放心。”
声音这么高,太孙总该能闻声。固然来不及把花灯收起来,起码也能收敛些。趁便想个来由解释一二。
小贵子个头不高,够不着屋角,干脆叫了穆韬出去帮手。穆韬是习武之人,行动比小贵子利索多了,很快点好了杜鹃花灯,然后吊挂了起来。
小贵子和穆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悄悄退了出去。
小贵子再话唠,碰到惜字如金的穆韬也没了辙。忍不住嘲弄讽刺:“瞧瞧你这副闷葫芦的模样,半点都不擅言谈。怪不获得明天还没娶上媳妇!”
很快,美人灯也被点亮了。
两人忙谢了恩情,站起家来。
……
小贵子满腹的八卦热忱,猎奇地探听道:“穆韬,你本日去定北侯府送礼品,顾二蜜斯反应如何?有没有打动得落泪?”
元佑帝本年五旬,头发斑白,额上眼角俱是皱纹。一双眼睛却半点都不浑浊,目光一扫,带着凌厉睿智的精光,严肃天成,令民气生畏敬。
穆韬的脑海中迅疾地闪过一张细心沉稳的女子俏脸,一时也忘了持续否定。
即使内里花灯如锦,也及不上面前的两盏。
太孙凝睇着杜鹃花灯,眼中也闪出和顺的光芒。
本来坐在床榻上的太孙,正欲下床施礼。
小贵子咧嘴一笑,往穆韬身边靠近了些:“你就别骗我了。快点诚恳交代,到底相中了哪一个?是府里的宫女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殿下夙来少大哥成,明显只要十几岁,措告别事却顾虑重重沉稳慎重。这一刻,才有了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
穆韬嘴角微微抽搐,简短地应了句:“没有。”
穆韬倒也有些急智,抢上前去开了门,一边扬高了声音:“小的替皇上开门。”
自从顾二蜜斯身边的丫环送了这两盏花灯来,殿下的表情就一向很好,嘴边的笑容就没停过。
“小贵子,”太孙声音含笑,明显表情颇佳:“将这两盏花灯都点上,就挂在我的寝室里。本日是上元节,我不能出去赏灯,就在寝室里赏一赏花灯。”
府里统统的主子都进宫去插手宫宴了。
生在皇家,具有凡人难及的繁华繁华,端方礼数也远胜平凡人家。容不得半点忽视失礼。
灯上的斑斓少女也似活了过来,侧身回眸,浅浅一笑,风华无双。
太孙的眼眸中也闪出了熠熠光芒,嘴角扬出愉悦的弧度。
穆韬和小贵子在看清来人后,俱都欣喜不已,忙跪下施礼:“小的穆韬(主子小贵子)见过皇上。”
梧桐居里,因为太孙一向在病中,宫女内侍们都谨慎翼翼地服侍着,无人敢点花灯。偶尔有胆量大的,暗里做了花灯,此时也不敢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