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轻抚萧诩的手背，却未出言安抚。
闵太后生性如此，不善作伪。心中如有不快，也是半点藏不住。
顾莞宁倒是半点没动气，只当听故事普通，待萧诩说至傅阁老和崔尚书的时候，才皱了皱眉头，声音中透出冷意：“他们的心机，倒是更加大了。”
“我让他在府中禁足一年，恰好来岁出了孝期，为他配一门婚事。”
“萧启伤得重不重？”顾莞宁随口问道。
再说了，阿娇阿奕的景象和麒麟双生兄弟又自分歧！
“阿宁，”萧诩笑着上前坐到床榻边，将她搂进怀中。
萧诩答道：“看着惨痛，实在都是皮外伤。不然他哪有力量进宫闹腾。”
……
顾莞宁嗯了一声，忽地又笑了起来：“我真未想到，阿言也有脱手揍人的一天。”
萧诩嗯了一声，将福宁殿里产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宿世齐王领兵夺宫，坐上龙椅后，傅阁老首当其冲，被齐王关进天牢，最后死在牢中。崔尚书则在齐王即位之日，便在家中他杀。
萧诩略有些降落的声音传进顾莞宁耳中：“他们两个宿世的死，你也必然记得。看在他们对皇祖父这般忠心的份上，我才一再忍了下来。”
傅阁老崔尚书俱是先帝汲引任用的肱骨重臣，对大秦的忠心不必思疑。不过，这和诚服于新帝是两回事。
萧诩定放心神，冲顾莞宁笑了一笑：“我本日已经敲打过他们两人。他们若见机，自会让步。若不见机，也怪不得我心狠无情。”
顾莞宁沐浴过后，只着一身红色中衣，长发乌黑如瀑，皮肤光亮白净，一双美目黑如点漆。坐在床榻边，昂首微微一笑，风情无穷。
顾莞宁暖和地应道：“儿媳晓得母后舍不得三弟四弟。只是，宫中端方向来如此。年过十岁，便要出宫开府。三弟四弟本年八岁，此时选址建府，少说也要两年今后。到时候，他们也不算小了。”
说到这儿，萧诩声音冷了下来：“我若持续听之任之，今后就会变成一个穿戴龙袍的傀儡，任由他们操控。”
麒麟两兄弟自出世起便养在闵太后身边，进宫后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慈宁宫。眼下两人都已八岁，一向住在后宫确切不大合宜。
萧麒萧麟和萧启普通，俱是亲王身份。住在宫中名不正言不顺，万一今后生出异心，也是一桩毒手的事。
顾莞宁顺势依偎进他的怀中，轻声问道：“本日之事可曾处理了？”
闵太后闷了半晌，才叹道：“事理是这个事理。可一想到他们要分开我身边，我内心便非常不舍。”
顾莞宁张口安抚闵太后数句，然后又提起萧麒萧麟出宫之事。
隔日，顾莞宁去慈宁宫存候。
元佑帝在朝数十年，手腕刚硬，脾气冷厉，群臣无不佩服。现在换了年青的新帝，一众老臣的心机也随之活络起来。
顾莞宁目光微闪，淡淡说道：“皇祖父当日留下遗旨，让傅家女崔家女进宫为妃，便是因傅阁老崔尚书之故。想以傅崔家属之力，均衡后宫。若皇祖父地下有知，看到傅阁老崔尚书是以生出更大的野心。不知是否会悔怨。”
……
阿娇是公主，阿奕是将来的储君，住在宫中理所当然。搬出椒房殿，也仍然住在宫中。
“可惜，我的谦让和宽大，却被他们视做软弱无能。”
就在此时，萧麒萧麟一起来存候了。
在萧诩面前明显白白地说出如许的话，还是第一回。
帝后相对沉默半晌，很有默契地将此话题抛诸脑后。
这两位重臣，前后死亡。顾莞宁并未和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的脾气脾气并不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