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了胸膛,安然应了声是。
如果想露脸,此时就该坐在离主位比来的处所。
待世人都入了座,太子妃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太子半年多后病逝,太子妃为太子的死悲伤感念,竟也病重不起,很快便跟着去了鬼域。诺大的太子府,蓦地变得冷僻了很多。
订婚后,她于第二年年初嫁给了太孙。
就是这么巧,闵媛恰好坐在了顾莞宁前一排。
太孙治病整整一年,终究转危为安,只要渐渐疗养,就能规复如常。太子妃眼看着太孙一日一日地好起来,心中非常欣喜,对她也愈发好了。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此时的太子妃,容颜气质正盛。
太子妃待她这个儿媳,一向非常亲善。从未磨搓过她一星半点。
太子妃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莞宁,你公然是有福之人。你嫁到府里三年,太孙的病病愈,现在你又一举得子。能娶你为妻,委实是太孙的福分。”
说到这儿,面庞怠倦的太子妃长叹一声。
闺秀们一一进了凉亭。
顾莞宁想起当年初见太子妃的景象。
明显,太子妃从未见过这般自傲的闺阁少女。忍不住又细心地打量她几眼。
闵媛个头和顾莞宁相若,又穿了同色的衣裙,此时坐在顾莞宁前面,明显是不怀美意。从太子妃的方向看过来,压根就看不清顾莞宁的面孔。
“也是以,徐神医才建议本宫,劝太孙娶妻冲喜。或许能让他多些求生的意志,熬过治病的痛苦。”
罗芷萱和她同进同退,很天然地坐到了她身边。
“可他们能做的,也只是为太孙续命罢了。无人能真正治好他的病症。”
太子妃闵氏本年约有三十三四岁,这个春秋,恰是一个女子最有风味的时候。
太子妃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顾二蜜斯,你特地为太孙求了安然符,又命人送到本宫手中。但是成心于嫁给太孙?”太子妃用核阅的目光看了她半晌,然后直截了本地问出了口。
顿了顿又低声道:“本宫也但愿你能压服他。只要你嫁入太子府,帮忙太孙规复书心熬过治病的痛苦,本宫今后必然待你视若亲生,毫不会难堪你。”
罗芷萱强忍住翻白眼的打动,悄悄扯了扯顾莞宁的衣袖,然后冲闵媛努努嘴。
……
太子妃端坐在上首,看着一众少女的目光里带着核阅和抉剔。
太子妃对她的冷酷并不介怀,好言好语地欣喜她一番。又将孩子亲身带在身边。直至她出了月子,才将孩子送回了她身边。
……这个“偶合”,一看就是用心为之。
“顾二蜜斯才貌双全,气度出众,本宫再没有半点不满的处所。只是,太孙自病了以后,再不肯结婚。本宫费尽口舌,也没能让他窜改主张。”
当着太子妃的面,自是无人争抢位置。各自心入彀较,面上却都暴露泰然自如落落风雅的笑容。
更不消说,太孙厥后确切垂垂好转。太子妃见了她,很有些见了仇人的奥妙心机。
归恰是来凑热烈看好戏的,又没想着出头露脸,无所谓了!
世人应了一声,然后各自回身进了凉亭。
她正为了祖母的病逝悲伤感念,偶然说话,只扯了扯唇角:“母妃言重了。能嫁给殿下,是我的福分才是。”
太子妃也确切是个美人,保养得极好,皮肤白嫩如少女,穿戴一袭紫色的宫装,脸上妆容精美。眼角边有些皱纹,被脂粉细细地讳饰住了。
顾莞宁目光一扫,挑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了。这里离主位不算最远,不过,前面另有一排位置,只要有人坐下,恰好就能将她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