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薄情寡义到不问亲爹亲娘存亡的境地,未免过分凉薄。
顾莞宁快步上前,扶住太子妃的另一只胳膊:“母妃,你不消担忧。父王并无性命之虞。”
元佑帝正在气头上,少不得要迁怒。这类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太孙和顾莞宁敏捷对视一眼。
太子纵有再多缺点,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更是太子府的顶梁柱。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要如何办?她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要如何办?
宿世,太子在冀州并未遇过刺客。
顾莞宁好言哄了一番,太子妃总算渐渐停了抽泣,精力却远不及昔日,恹恹地回了屋子歇息。
只是,没有证据,只凭猜想底子何如不了齐王。
太孙点点头。
太孙已经好久没见过太子妃抽泣了,不由得沉默下来。
冀州毕竟相隔悠远。太孙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也在侍卫中,常日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倒是无妨。却也没本领查出这些死士的来源身份。
“这些死士都被围杀,只要一个漏网之鱼,潜进了屋子里。幸亏这个死士也受了重伤,只射了两箭。第一箭射中了殿下的胳膊,第二箭欲射殿下的胸膛。”
送信进宫的太子侍卫被天子之威怒压得喘不过气来,跪在地上不敢昂首:“刺客共有二十几个,俱是技艺超卓的死士,并不是冀州人。”
“母妃!”太孙眼疾手快地稳住了太子妃的身形。
顾莞宁和太孙情意相通,见太孙沉默不语,便猜出了几分。只是,当着太子妃的面,不便说甚么。
“你若实在忧心,等父王此次回京,便想体例除了有为道长,让父王多活几年吧!”
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
顾莞宁也快速接过话茬:“是啊,母妃不必忧愁。”
太子妃怔忪了半晌,忽地落了泪:“阿诩,你父王这么多年一向养尊处优,别说受伤,就连指甲都没断过。此次被射中了胳膊受了伤,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顾莞宁沉吟半晌,才道:“皇祖父勃然大怒,必会清查到底。你倒是不宜有甚么行动,免得被皇祖父发觉。”
“我也思疑是齐王。”太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魏王谨慎,韩王怯懦,有刺杀储君胆量的人,非齐王莫属。”
过了好久,太孙才突破沉默:“阿宁,刚才看着母妃落泪,我内心很不好受。”
太子妃惊闻凶信,顿时面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畴昔。
“幸亏当时殿下身边的美人挡在殿下身前,为殿下受了这一箭。”
“阿诩,”太子妃心神慌乱无主:“你如何不说话了?刚才莞宁说你父王没事,该不是骗我的吧!”
太孙闭上眼,将头埋进顾莞宁的度量中。
一夜伉俪百夜恩!太子妃对太子老是存着几分伉俪之情。宿世太子死了以后,太子妃大病一场,半年以后便病逝了。
“当日早晨,太子殿下召了美人喝酒歌舞作乐,守在内里的侍卫有两百人,足以保护殿下暗卫。这十几个死士趁着夜色潜入殿下住处,此中有一个带了迷烟。侍卫们被迷倒了大半,幸亏有侍卫警悟,一发觉不对劲,就放了信号。其他侍卫便纷繁赶来。”
顾莞宁悄悄地摸着太孙的头发,轻声道:“萧诩,我晓得你是心疼母妃。本日看着母妃抽泣,我内心也不是滋味。”
伉俪两个无言对坐半晌。
……
“我俄然感觉,我实在违逆不孝。父王虽对我防备防备,到底没做过甚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死路,身为儿子,实在过分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