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确切已经算高寿。
太孙心中模糊作痛,口中应得非常利落:“好,等阿奕四岁,孙儿就带着他进宫。”
顾莞宁哂然一笑:“这你就不消担忧了。有祖母在,大伯母翻不出风波来。你如果不放心,等过几日,我就回府一趟,和祖母说一说此事。”
顾莞宁对吴氏毫无好感。不过,她恭敬长姐顾莞华,也不便当着顾莞华的面说吴氏的不是,只淡淡说道:“你现在身怀六甲,大伯母倒是舍得用这些琐事来烦你。”
平西伯父子带领五万精兵,随太子一起奔赴冀州。
“父王此行千里,驰驱劳苦,”太孙敛容拱手,神采庄严:“儿臣在都城,瞻仰父王此行顺利,安然返来。”
至于一众官员,文臣以傅阁老为首,武官中便以兵部尚书为首,各自上前和太子道别。
说到底,就是不肯让孩子靠近王皇后。
偏疼的元佑帝立即点头同意:“这倒也是。还是让阿娇留在莞宁身边,由莞宁亲身教诲才好。”
有资格和太子道别的,也只要寥寥几人。
元佑帝想了想,又笑道:“到时候让阿娇也进宫好了。让阿娇住在椒房殿里。”
说到这儿,顾莞华又是一声长叹:“她这般胡涂,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她了。”
“我娘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之前我没出嫁的时候,经常劝她,她倒是能听进一些。可现现在,我嫁到了平西伯府,做了丁家的儿媳。总不便经常回娘家。她暗里里做的那些事,我看不惯,却也没法不时相劝。”
元佑帝哭笑不得,瞪了长孙一眼:“朕的号令,莫非还不及你媳妇的一句话?”
之前,有此殊荣的只要高阳郡主。
元佑帝:“……”
“我们祖孙两个在此说话,不必学臣子们虚假阿谀那一套。甚么万岁,那都是说着好听罢了。人哪有常长生不死的。”
这一天,是永久都不会有了。
元佑帝迩来连连起火,心火虚旺,气色有些暗淡,坐在龙椅上,额头尽是皱纹,老态毕露。
元佑帝的声音沉了下来:“身为天子,操心繁忙,殚精竭虑,非常人能比。耗经心神,寿元也难及凡人。朕已经比先皇和先祖都活得久了。”
元佑帝被哄得笑了起来:“罢了!朕就再惯着你一回,由着你归去和媳妇商讨。”
顾莞华又岂能看不出顾莞宁眼中的冷意,忍不住苦笑一声:“二妹,我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说话也没甚么可顾忌的。”
太孙一本端庄地应道:“此事孙儿不能做主,得归去和阿宁商讨。”
太孙笑道:“皇祖父的口谕,孙儿不敢不从。不过,皇祖父一贯最疼孙儿,必然不忍见孙儿难堪,更不谦让孙儿伉俪失和。”
太孙立即道:“皇祖父正值盛年,何谈一个老字。”
闲话几句,元佑帝才提及了正题:“此次你父王代朕出京,今后朝中之事,就得由你多操心了。朕现在体力不济,六部尚书和阁老送来的奏折由朕来看,其他的奏折,都交给你批阅决计。朝政之事,你也多操心。”
太孙很清楚元佑帝的寿元只剩三年摆布,听着元佑帝这番话,心中沉甸甸的,分外不是滋味。面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说道:“孙儿还盼着过几年,让阿奕住进宫来伴随皇祖父。皇祖父可别说如许的沮丧话。”
顾莞宁毫不客气地点评:“大伯母确切胡涂。”
太孙也不粉饰心中所想,安然说道:“皇祖母对大堂姐格外偏疼,养出了大堂姐率性放肆的性子。孙儿不想阿娇也变成大堂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