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话语安静,只要熟谙她脾气的人,才气听出这句淡然的话语中透出的无法和心伤。
“我本日进宫见过阿诩了。”
如许的齐王,怎能不令人顾忌?
……
太夫人也不恼,笑呵呵地拥戴:“好好好,祖母必然活到一百岁,到阿谁时候,你也做了祖母,祖母就成老祖宗了。”
太夫人伸手,抚摩顾莞宁光彩柔嫩的青丝,笑着轻叹:“人老了,越来越禁不住事。一想到这些,我老是半夜展转反侧难眠。”
在祖母面前,顾莞宁也没甚么可坦白的,点点头,轻声道:“祖母放心,殿下早有成算。”
顿了顿又道:“我们能看明白的事,以皇祖父的睿智,又岂会看不明白?”
太子丧期,不宜饮宴作乐,喝些清茶闲谈倒是无妨。齐王行事很有分寸,御史言官们也挑不出不是之处。
顾莞宁抿唇,微微一笑。
本来怼人是这么一件镇静的事情。
可惜,太子在位时孙贤妃都未能如愿。现在太子死了,太子府再无人和孙贤妃一条心。孙贤妃的快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顾莞宁孕期满了三个月,胃口比之前好了很多,每日变得格外能吃。脸颊也丰润了一些,肤色白净中透着红润,看着气色颇佳。
哪能不惦记?
太子妃奉告顾莞宁:“阿诩当日被重重地撞倒在地,腿骨脱臼,正了骨敷了药,没甚么大碍。前一段日子,阿诩日夜劳累辛苦,现在卧榻躺一段光阴也好,恰好养一养身材。”
齐王世子一事,元佑帝曾下严令不准任何人泄漏出去。不过,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时候久了,也就悄悄传了开来。
两相对比,太孙的暖和刻薄,愈发显得难能宝贵。
太子妃又提及了景秀宫之行:“……她一张口,便命我们助她对于窦淑妃,还想侧重掌宫务,真是好笑。我如果承诺了她,只怕她接下来就要我们助她坐上凤位了。”
当年元佑帝踌躇好久,终究决定将皇位直接传给萧诩,想来也是出于如许的考量。
太子妃一起好表情地回了府,回府以后,便去了梧桐居。
祖孙两个密切地谈笑一番,然后才提及正题。
齐王的冷血凉薄,元佑帝看在眼中,也必然会感觉寒心。
顾莞宁忽地问道:“祖母,姑母这些日子可回过侯府?”
看着太子妃神采奕奕的脸,顾莞宁未将此言说出口,顺着太子妃的话音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也能放心了。”
太子妃听着身后传来的茶杯摔碎的清脆声响,不由得扬起嘴角。不疾不徐地走出了景秀宫。
到最后,议论得最多的,不是齐王世子暗害太子之事,而是齐王的反应。
“宁姐儿,殿下的腿伤应当快养好了吧!”太夫人低声问道。
顾莞宁眉头微微一松:“殿下的身材真无大碍?”
“嗯,这一胎确切平顺。”顾莞宁笑着应了一声,反手握住太夫人的手:“我身子好的很。祖母不必不时惦记。”
顾莞宁调侃地扯了扯唇角:“贤妃娘娘对凤位很有执念,这么多年来,一向未曾放弃。”
太孙圣眷稠密,自是功德一桩。
太夫人略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不再提齐王,转而又提及了韩王和魏王:“……皇权诱人,凡是有一丝但愿,都想争上一争。魏王殿下和韩王殿下,迩来也是分外活泼。”
顾莞宁还是那副八风不动地安稳模样:“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祖母且耐烦等着看好戏。”
太子妃笑道:“确切无碍。我放心不下,特地叫太医来细心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