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太子殿下到了冀州以后,便有人保举了有为道长。保举之人是谁,却无人晓得。主子派人查了好久,也未查出这小我。不过……”
还是正值丁壮的齐王?
顾莞宁没有说话,悄悄走上前来。待太子妃的情感安静下来,才张口道:“母妃身材既是好了,儿媳便偷一偷懒,将这府中的事都交给母妃了。”
可不是么?
莫非皇上不肯顺从祖宗端方,想改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端方,挑选更中意的皇子继位?不然,为何连魏王韩王也被委以重担?
天气已晚,福宁殿里,还是灯火透明。
……
人闲下来会胡思乱想,繁忙一些,倒是得空多想。
元佑帝神采暴怒,目中尽是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几个字:“可有切当证据?”
现在想起那些吐得昏天公开的日子,仍然心不足悸。
元佑帝心中被庞大的肝火充满荡漾。
宫中的王皇后窦淑妃孙贤妃暗中揣摩圣意,朝中百官暗中揣摩圣意,就连宫中宫女内侍见了面,也少不了暗里闲话几句。
“启禀皇上,有为道长此人,本是一名游方羽士。号称百岁,实则不过五旬。”钱公公低声禀报。
顾莞宁立即认错:“是娘亲说错了。阿娇一点都不调皮。”
“他练丹药很有些名誉,被一些官员追捧,成了坐上宾。”
“说!”元佑帝声音中尽是肝火。
元佑帝霍然起家,满身的热血都涌往脑海。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应道:“这是当然。你尽管放心养胎。今后府中诸事,都不消你过问。”
“不过甚么?”元佑帝目中闪过骇人的寒光。
当他听到齐王世子名讳的那一刻,便已晓得事情委曲。
不过,世人私底下倒是小行动几次。
太子妃听着笑了起来:“看来,这一胎定是个灵巧听话的。当日怀阿娇阿奕的时候,你可没少刻苦头。”
甚么?
太子妃自嘲地笑了一笑:“我这个母妃,不给你和阿诩添乱就算不错了。”
钱公公毫不游移地应道:“死无对证,没有切当证据。”
好一个齐王世子!
是年青聪明的太孙?
“对对对,阿娇阿奕都乖。”太子妃笑着走上前,俯下身子,想将孩子抱起来。可惜病后身子衰弱乏力,竟抱不动,只得蹲下身子,将孩子搂进怀中。
流言骚动中,太孙和齐王魏王韩王倒是沉得住气,人前一派敦睦,人后也是一派敦睦……议事的时候,都在元佑帝榻边,不敦睦也不可啊!
“胃口如何?每日有没有孕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钱公公低头禀报:“主子还查出,齐王世子当日曾将沈美人接到齐王府住过一段光阴。”
没了太子,她另有儿子儿媳,另有孙子孙女。
对元佑帝来讲,此事无需证据。
“阿娇才不调皮。”阿娇蹬蹬跑出去,恰好听到这一句,立即鼓起小嘴不欢畅了:“娘亲不喜好阿娇了吗?”
太子妃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目中闪过水光。
钱公公贴身服侍元佑帝数十年。元佑帝对他的信赖,犹赛过常日在宫中行走的李公公。此时,钱公公大着胆量昂首,轻声劝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
相较之前,太子妃瘦了一大圈。人也蕉萃衰老了很多。不过,到底从丧夫之痛中熬过来了。
一片沉寂。
顾莞宁抿唇一笑:“那就有劳母妃了。”
齐王世子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明显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个有为道长,原客籍籍知名,俄然到了太子身边,必有人从中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