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太子回应,又正色说了下去:“儿媳生性朴重,见到不当之处,不吐不快。两位侧妃服侍父王,为太子府传承子嗣,这些都是她们的功绩,不能勾消。”
当着世人的面,顾莞宁天然要给足婆婆颜面,含笑应道:“母妃心肠仁厚,儿媳自愧不如。”
太子妃很快回过神来,沉声道:“白芷,你服侍本宫几年,常日也算勤恳。本日之事,虽是偶然之过,不过,错了就得挨罚,不然难以服众。本宫就罚你半年代例,去浆洗房里当差。白芷,你可佩服?”
顾莞宁神采安然地应道:“两位侧妃知礼懂礼,在我面前,不会也不敢以长辈自居。对父王母妃,儿媳说话绝无半点不敬,又何来目无长辈之说?”
屋子里蓦地温馨无语。
太子再喜好他这个季子,再偏疼于侧妃,也不会当众斥责顾莞宁。
“照你这么说来,孤不但不该呵叱你目无长辈,反而该嘉奖于你了?”太子淡淡张口说道。
李侧妃一走,于侧妃也不得不咬牙辞职:“婢妾也先辞职了。”
太子妃瞄了面色不佳的于侧妃一眼,点头应允。
这个顾莞宁,公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实在让人难以抵挡。
太子:“……”
于侧妃灰头土脸地退出内堂,临出去之际,忍不住飞速地瞥了顾莞宁一眼,心中尽是痛恨。
这个“自愧不如”,真是可圈可点。
顾莞宁又看向太子,语气愈发恭敬:“儿媳本日大胆猖獗,还望父王不要见怪。”
他恋慕的喜好的,就是如许固执锋利英勇的她!
她本日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何发落,端看主子情意。
这是在解释本身为何会悄悄放过白芷。
……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脾气。谁敢惹我,看我不撕了她的脸。
这些话,几近每一句都是冲着她来的。恰好句句都占着大义,挑不出半点弊端来。
太子妃手腕软弱,没有威慑。怪不得戋戋一个宫女,也敢当她的面给侧妃献殷勤。
李侧妃也就罢了,于侧妃却很受他宠嬖,所生的三个后代也颇得他欢心。这府中高低,大家都看他的情意行事。对于侧妃母子追捧巴结的不在少数。
安平郡王脸上惯有的讨喜笑容,早已悄悄无踪。
太孙神采未变,眼眸却冷了一冷。
只是,父王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见顾莞宁毫不包涵面地扫了侧妃们的颜面,内心就不痛快了。
太孙凝睇着大展神威的顾莞宁,心中溢满了高傲。
于侧妃心中嘲笑连连,脸上也没了一贯的和顺含笑。
这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感受太糟心!
憋了这么多年的闷气,蓦地抒出胸膛。
太子妃发落了白芷,看着顾莞宁的目光也格外暖和:“顾氏,你昨日刚进门,新婚大喜,不宜见血。再者,居上位者,也不宜过分苛薄。”
这个顾莞宁,倒也不是一味放肆,凡事前站稳了一个理字。然后才突然发难。
太子眉头动了一动。
顾莞宁连眼角余光都没过来,腰身挺得笔挺。
太子确切有些活力。
“父王是大秦储君,内宅更该腐败安宁。方能为百官榜样,也更能令皇祖父皇祖母对劲。”
太子妃只罚她半年代例,让她去浆洗房当差半年。说不定半年以后还会让她返来。如许的措置,实在是刻薄了。
白芷谢了恩以后,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内心悄悄警告本身,今后在府中措告别事要更加谨慎,毫不能等闲开罪新进门的太孙妃。
这个顾莞宁,刚过门,连媳妇茶还没敬,就当众热诚于侧妃。这一巴掌,不止是扇得于侧妃措手不及,也令他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