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神情,恰是太夫人起火的前兆。
……
顾莞宁张口,喊了一声姑母。
齐王妃的面色有些丢脸。
“母亲,”齐王妃的眼泪本来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此时见太夫人这般反应,倒是真的心慌意乱起来,泪水也簌簌落了下来:“母亲!你只疼莞宁,就不疼女儿了吗?”
顾松应了一声,很快便辞职。
顾莞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在这以后,齐王妃再也没敢提起沈氏母子。
这摆了然是将她当作了外人,不肯将真相相告。
小巧也张口拥戴:“是啊!太夫人最疼蜜斯,就算蜜斯不归去,太夫人也舍不得生蜜斯的气。”
齐王妃精力一振:“多谢母亲!”
顾莞宁看似刚硬,实则和太夫人一样,对在乎的人向来都狠不下心肠。
她再恨齐王府世人,对着年老的祖母,倒是狠不下心肠的。祖母一出面,她就是再不甘心,也得稍稍放下身材,和齐王妃虚与委蛇一番。
“你若要我出面说和,就统统都听我的叮咛。”太夫人板起面孔。
顾莞宁的目光掠过太夫人斑白的头发衰老的面庞,另有带着歉然的目光,内心悄悄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齐王妃又张口突破沉默:“母亲,二房到底是出了甚么事?为何言哥儿被送到普济寺?二弟妹如何也一向在荣德堂里养病?听闻连莞宁出嫁那一日,他们母子都未曾露面。”
齐王妃深知太夫人外刚内柔的性子,见状持续哭道:“女儿出嫁多年,心中一向顾念着娘家。只是,齐王殿下很有主意,行事专断。阿睿也是个傲岸倔强的性子,不肯听人劝说。有很多事,女儿也是无可何如无能为力。”
琳琅和小巧心中不忿,却也不再多劝。她们两个是顾莞宁身边最靠近的丫环,也最清楚顾莞宁的脾气。
顾莞宁浅笑道:“顾管家快些起家说话。”
话还没说完,太夫人已经看了过来。
顾松没有出言催促,悄悄地等待着。
隔日,顾莞宁向太子妃禀明要回侯府一事。
顾莞宁轻叹一声:“祖母舍不得我活力,我岂又舍得让祖母摆布难堪?”
齐王妃还想再说甚么,太夫人又道:“我明日让人请宁姐儿返来一趟。你也单独一人返来,和宁姐儿伶仃见上一见。齐王和阿睿他们,就不必再跟着来了。”
当日下午,太夫人便派管家顾松去了一趟太子府。
“你别急着谢我。”太夫人脸上没有太多神采:“宁姐儿的性子,你也该清楚几分。我说归说,肯不肯听都是她的事,我倒是管不了的。”
太子妃不但没禁止,还亲热地叮咛她在侯府待上一日再返来。
齐王妃平生最大的勇气,都用在了对峙嫁给齐王这件事上。在其他时候其他事上,没那么大的胆量。
“我可贵回都城一趟,总得去看望二弟妹一回。”齐王妃犹自不断念肠出言摸索:“既是她生了沉痾,我不便靠近,就远远地见她一面……”
齐王妃倒是很快拿捏到了她独一的缺点。
“主子顾松,见过太孙妃。”顾松毕恭毕敬地施礼存候。
母女两个不约而同地温馨下来。
太夫人淡淡说道:“你给我戴高帽子也没用。我这张老脸,也快被你们折腾光了。”
齐王妃略略皱眉:“别人也就罢了,阿睿总该返来一趟,和莞宁见上一面……”
太夫人沉默不语。
巳时正,顾莞宁回到了定北侯府。
罢了!
顾莞宁坐在椅子上,端倪沉凝,唇角扯出一抹调侃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