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无法地笑道:“当然不是。好了,你别哭了,我们出来再说话。”
……
顾莞宁转过甚:“你别愣着了,快些出去。”
太孙定定神,笑着应了一声,进了禅房以后,细心地将门关好。
她如何忍心再让他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身份,职位,出息,将来,甚么都没了。
顾谨言嗯了一声,用手擦了眼泪,拉着顾莞宁的手进了禅房。
一边说一边哭,泪水敏捷地将顾莞宁的衣服潮湿了一片。
琳琅等人无需叮咛,主动地守在了内里。
临出门前,太子妃忍不住嘀咕了几句:“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真是半点不假。之前逢到休沐,你都是在府里陪我。现在一到休沐,就陪着顾氏回娘家。”
太孙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心生不满的太子妃:“母妃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内心,无时无刻不惦记取母妃。只是,现在府中承平,父王待母妃也比昔日好的多。没甚么值得我操心繁忙之处。以是我才有闲心陪阿宁归去。不然,就是用九匹马来拉我,我也不会走。”
顾谨言直到现在,才留意到太孙的存在,不由得一惊,下认识地看向顾莞宁:“姐姐,莫非这位就是太孙殿下?”
顾谨言早已冲动地扑入顾莞宁的怀中,哽咽着说道:“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自从你结婚以后,整整半年不见踪迹。我还觉得你再也不要我了……”
太孙轻叹一声,将顾莞宁搂进怀中:“阿宁,我晓得你心中恨她。你如果下不了手,就由我来暗中脱手吧!”
顾谨言却已一无统统。
宿世顾莞宁做了独揽大权的太后,奥妙暗中正法了沈氏母子。沈氏母子一夕之间身亡,到底还是惹来了很多猜想非议。
顾莞宁举手拍门。
太孙凝睇着顾莞宁,忽地笑了起来:“我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格外动听。今后暗里无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叫我。”
普济寺香火畅旺,来上香求签的香客如云。
弑杀生母,到底不是甚么光彩的事。
再者,她也不谦让顾谨言没了生母。
顾莞宁目光微闪,淡淡地嗯了一声。
太孙轻叹一声:“谨言确切是个不幸的孩子。出身之罪,本不怪他。可现在这份苦果,却不得不落到他的身上。你是他的长姐,多为他着想也是应当的。”
站在一旁被忽视的太孙:“……”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无尽头的折磨。
平生第一次被忽视得这么完整。
结婚以后,她出门的机遇倒是很多。不过,大多是进宫或是回侯府,一向没抽出时候去普济寺。算一算,她已有近半年没见过顾谨言了。
太孙夙来发言算话。
顾莞宁心中一动,抬起眼:“你不介怀他的出身?”
太孙很体味顾莞宁外刚内柔的性子,见她目露不忍,便猜到了几分:“你是为了谨言着想,以是才想留沈氏活活着上吧!”
顾莞宁抿唇笑了起来:“好,今后我暗里就这么叫你。”
马车出了太子府以后,并未去侯府,而是直接去了普济寺。
太孙肯陪着她一起去普济寺,她内心自是欢畅。
……
半个月以后又逢休沐,他公然陪着顾莞宁去了普济寺。
顾莞宁不肯大张旗鼓轰动旁人,此次特地微服出行。
顾谨言已经正式拜慧平为师,这个知客僧是慧平的师侄,称呼顾谨言师弟也在道理当中。
只要顾莞宁,会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竟让他感觉格外密切。
顾莞宁沉默半晌,才道:“先不必焦急。让她在荣德堂里渐渐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