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氏内心别提多畅快了。
顾莞宁打起精力，走到床榻边，看向太夫人：“祖母，你本日的汤药喝了没有？早餐吃了甚么？胃口还好么？”
顾莞宁随便地扯了扯唇角，简短地应了句：“没甚么。”
身边的丫环体贴她为她不平，这是忠心为主。如果失了分寸进退，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也毫不会姑息。
比起脾气温婉的顾莞华和笑容可掬的顾莞琪，顾莞宁显得脾气傲岸冷酷了一些。不过，常日对着家人，也是有说有笑的。明天她神采沉凝，不自发地皱着眉头，明显表情不太美好。
顾莞琪吐吐舌头，不敢再多嘴。
顾莞宁悄悄嗯了一声，坐到了床榻边，握着太夫人的手，顺势为她掖好被角。
顾莞琪见机地住了嘴。
琳琅见顾莞宁规复了沉着，总算稍稍放了心。
换在昔日，吴氏少不得要冷嘲热讽几句。
太夫人笑着数落顾莞琪：“一个女人家，张口杜口就说娶媳妇。等你今后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大师也都来讽刺你。看你害不害臊。”
“说到底，人都是无私的。在你们眼中，我最首要。在罗尚书眼中，当然是罗霆最首要了。为甚么要为戋戋一个我，就去触怒太子和太孙？”
徐沧这几日和谢大夫一起住在定北侯府，便利随时为太夫人看诊。
顾莞宁点点头：“是。明天罗姐姐来找我，就是为了将此事奉告我。”
顾莞琪笑嘻嘻地打趣道：“大哥一听娶媳妇，脸都红了。”
“傻丫头，”太夫人长长地感喟一声：“在祖母面前还逞甚么强。想哭就哭一回。”
……
顾莞宁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小巧语塞半晌，又忿忿道：“今后蜜斯也别再见罗公子了。真觉得蜜斯奇怪他不成？齐王世子和太孙殿下都比他强多了……”
小巧又是委曲又是惭愧，低低地应了一声，便垂下了头。眼中已经出现了水光。
“琳琅，你不消担忧，我没事。”顾莞宁内心的软弱稍纵即逝，很快便规复如常：“我能撑得住。”
顾莞宁狠下心肠，没有理睬。
罗霆的事，确切令她绝望难过，不过，她不会因为这点事就颓唐不振。
顾谨行身为顾家长孙，却因为庶出的身份，常日远不及顾谨言受正视。现在顾谨言“病了”，太夫人对顾谨行的态度也有了极较着的窜改。
的确是谨慎过了头。
小巧忍不住低声道：“危难时候才见民气，这话真是半点不假。罗尚书脾气刚正，为人廉洁，申明极佳。不过，也太谨慎谨慎了一些。就算是碍着太子府不敢和顾家攀亲，也不至于连罗公子来探病都不答应吧！”
太夫人一一应道：“汤药早就喝了，早餐也吃过了。本日吃了一碗银耳燕窝，胃口还算不错。吃进肚中已经有小半个时候了，没甚么不适之处。”
顾莞宁对身边的人一向非常亲善，对琳琅和小巧两个更是正视有加。这般疾声厉色地怒斥，几近从未有过。
顾谨行还是个没成年的少年郎，听到结婚生子之类的话，顿时红了俊脸。
太夫人眼中透暴露顾恤。
太夫人凝睇着顾莞宁，轻声道：“宁姐儿，坐到祖母身边来。”
甚么都瞒不过睿智的祖母！
顾莞宁警告地瞪了过来：“罗尚书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何错之有！罗大哥重情重义，孝敬父母，又有甚么不对？我恭敬罗大哥，今后还是会将他当作兄长普通对待。这类话，千万不成再说！”
小巧吸了吸鼻子，冷静地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