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想到隔壁那位谨小慎微的罗尚书，不由得哂然一笑：“真不晓得以罗恒之的性子，如何会生出罗霆这般活泼跳脱的儿子来。”
罗霆：“……”
罗尚书听得面色乌青：“混账！你胆敢这般和我说话！”
顾海又摸索着问道：“莞宁不肯嫁给太孙，莫非是还成心中人？”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只换来罗尚书面无神采的五个字：“总之，我不准。”
太夫人点到即止，并未几说。
罗霆不敢置信地看着罗尚书。
沉默了半晌，顾海才张口问道：“罗霆既是对莞宁成心，为何不见他登门来看望？”
答复罗霆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罗尚书脸上没太多神采，眼中似有些悔意，却甚么也没说。
太夫人却淡淡说道：“我晓得你是为了顾家着想，以是才想促进这门婚事。”
太夫人病倒在床榻上，前后加起来也稀有日了。罗家人不成能毫不知情，却一向没准罗霆登门来看望，就连罗芷萱也没露面。
这丫头，必然是心境狼籍，以是才找借口躲回了依柳院，不肯来见她。
罗尚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当是我老胡涂了吗？你到底想去看望太夫人，还是想去看望顾莞宁？”
太夫人目光微闪，声音还是安静：“罗恒之此人，脾气刚正，最重礼数。行事也非常谨慎谨慎，既是晓得了太孙的情意，只怕一定有勇气和太子府较量。”
罗霆心浮气躁，一向死死压抑着的气愤和不满，终究倾泻而出：“说到底，你就是怯懦，唯恐触怒了太子府。不肯为我登门提亲也就算了，连去顾家探病都不敢！”
每一次，都以罗霆吃瘪而告终。
“太孙虽好，也得宁姐儿肯嫁，才是一桩好姻缘。我们顾家能在大秦安身，靠的是对朝廷的忠心和赫赫军功。若能成为后族，当然是锦上添花的丧事。却也无需为此弯身折腰。”
罗霆退而求其次：“提亲一事，临时不急。我和顾mm春秋都不大，等上一两年也无妨。不过，太夫人病了，总得让我和mm一起去看望吧！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晓得太夫人病了结不去看望，未免失了礼数。”
罗霆的左脸上浮起五道鲜红的指印！
“这都是太孙殿下所赐。你不思酬谢，反而要和太孙殿下争抢婚事。你抚心自问，这么做，你对得起殿下吗？”
这一回，罗霆倒是忍无可忍，耿着脖子据理力图：“我说的都是实话，为甚么不能说！爹，你如果果断不肯同意，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这辈子除了顾mm谁也不娶。你就等着看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太夫人也不瞒着他：“宁姐儿和我提起过罗家小子。”
母子两个又闲话了好久，顾海才辞职。
一想起死去的顾湛，太夫人目中一片黯然。
顾海发笑不已：“莞宁那丫头，性子真是和二哥如出一辙，倔的不得了。”顾湛当年可不就是这个脾气？
……
罗府。
“我们顾家，还没到要靠嫁女儿才气存活的境地。”
罗霆：“……”
身为太孙，明显能够求皇上圣旨赐婚，便能心想事成。却因为顾虑顾莞宁的感受，挑选了别的一种做法。
“莞宁到底还小，凡事想不明白。毕生大事，还是由母亲拿主张才是。”
何止不是屈辱。满都城的闺秀，不知有多少盼望着太孙妃的位置。傅阁老的嫡长孙女和林祭酒的嫡女，俱都虎视眈眈呢！
有这么一个严肃又刚强的父亲，做儿子的很难拗得过。
这些日子，父子两个为此事已经争论了不下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