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民气中一样冲动,却不肯在人前失礼,躬身道:“老身见过皇后娘娘。”
顾莞宁目光在世人的面孔上掠过,心中颇感欣喜。
太夫人看四个孩子,如何看如何喜好。
衡阳公主:“……”
太夫人笑道:“托皇后娘娘洪福,老身迩来胃口颇佳,身子也结实健壮多了。”
衡阳公主完整占了上风,表情非常镇静,低沉了多日的表情也明丽起来,用心往高阳公主的伤口上持续戳刀子:“提及来,这也不是甚么丢人的事,大堂姐何必遮讳饰掩的。等那两个通房生了子嗣,一杯毒酒打发了,孩子养在大堂姐名下就是了,和亲生的也没甚么两样。”
衡阳公主似被锋利的细针刺了一下,瞳孔突然收缩,掠过一丝阴霾。很快又规复如常,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归去:“人各有命,便是悲伤也无可何如。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我头上了。”
高阳公主被堵得哑口无言。
久未进宫的高阳公主,已经完整变了小我似的,美艳的面孔上已多了多少皱纹,不复昔日的容光,神采间很有些阴沉阴霾。
哪怕是对萧睿恨之入骨,也未殃及到孩子身上。
两人的公主府就住在隔壁,有个风吹草动底子瞒不过对方。
美酒好菜,丝竹歌舞,当然不成或缺。世人分席而坐,时而咀嚼甘旨,时而昂首赏识歌舞,或是三三两两低声私语,非常热烈。
太夫人入坐以后,慈爱的目光很天然地落在阿娇姐弟四人身上。
昔日很有几分趾高气昂的衡阳公主,本日也出乎料想的沉寂少言。
高阳公主早已没了当年不成一世的锐气和霸道,只要谢恩的份。
时候是世上最好的药,能医治统统的创伤。
衡阳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主儿,紧接着发难:“大堂姐,前些日子我传闻了一桩新奇事。听闻你主动赏了两个通房给王驸马,让她们给王驸马生下子嗣传承香火。此事该不是真的吧!以大堂姐的性子,如何能够做得出这等事情来!”
玥姐儿进宫住下已有两年。这两年衣食无忧舒心顺畅的宫廷糊口,也令玥姐儿有了不小的窜改。
待统统诰命女眷觐见后,宫宴正式开端。
……
阿淳面貌生得最好,也和顾莞宁最类似,白嫩的小脸上两只乌溜溜的大眼,让民气生欢乐。
太夫人有些欣喜有些酸楚地想着,然后移开目光。
也只要高阳公主还惦记取她,每年总要恳求着去见上一面。
另有乳母怀中抱着的小四,白胖结实,非常讨喜。
高阳公主冷哼一声:“此事就不必堂妹操心了。驸马底子不在乎子嗣,对我说没有子嗣也无妨。至今都没碰过那两个通房。”
和她同席而坐的,是衡阳公主。
宫宴结束后,高阳公主去了顾莞宁面前,低声下气地哀告:“……我想去一趟景阳宫,见一见太皇静太妃。”
……
高阳公主年近三旬,一向未有身孕。这些年找了很多名医看过,宫中的太医也请了几次,调度身子的药方不知喝了多少,可惜一向未曾见效。明显此生再难有孕了。
高阳公主无法之下,终究做出了此生最大的让步,主动让丈夫王璋纳了通房。
真想不到,那样一个狼心狗肺冷血无情的亲爹,竟会有这等怯懦怯懦的女儿。
衡阳公主说得没错。
正巧有舞姬回旋而至两人的席案前,粉饰住了世人视野。
到底已年近三旬,不再年青娇媚。这几年来,她几近从不在人前露面,整日闷在公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