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儿乖乖应了声是,想了想问道:“曾祖母,我爹打败仗不是功德吗?为何我们还要这般谨慎做人谨慎行事?”
正和堂里,母子两人的身影俱被覆盖此中。
“这么说来,边军很快就要打打败仗了?”吴氏满怀希冀地问道:“待敌军被撵走以后,是不是谨行就能返来了?”
太夫人将统统顾家儿孙召至正和堂,尚在牙牙学语的胜哥儿也未能例外。
顾谨礼年青,性子也活泼,倒是胆小心细,毫不莽撞打动。措告别事,也非常沉稳,远胜同龄的男人。
吴氏崔珺瑶婆媳两人,很快听闻了吐蕃太子被刺杀的喜信。
“我们顾家本就是世袭侯爵,统领边军。现在你姑母在宫中为后,你三叔祖做了吏部尚书,你爹又打了败仗大出风头。便如鲜花招锦,烈火烹油。过分风景,也最易招人嫉恨。凡事还是低调谨慎为好。”
顾海非常心疼这个听话懂事的侄孙,笑着摸了摸俊哥儿的头道:“只要战事顺利,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你爹就能回京了。”
崔珺瑶未曾出口,目中暴露一样的等候。
长房的崔珺瑶母子三人,顾谨知伉俪领着两个孩子,三房的顾谨礼伉俪……然后,目光就落在顾谨礼的脸上。
另有一层更深的顾虑,太夫人并未说出口。
萧诩虽是顾家孙婿,更是大秦天子。现在顾家圣眷正浓,倒也无碍。若今后有了变故,只怕立即就会生出猜忌。
俊哥儿也闻讯而来,清俊斯文的小脸上尽是雀跃欣喜的笑容:“三叔祖,我爹真的要返来了吗?”
好久以后,太夫人终究张口道:“不管如何,杀了吐蕃太子,老是一桩大好动静。于边军于谨行而言,都是功德。将这个好动静奉告吴氏崔氏婆媳,免得她们两人日夜为谨行担忧。”
这倒也是。
顾海眼眶也有些发热。他想说些甚么来安抚太夫人,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反之,边军士气大振,势如破竹。
一句话,顿时让大人们都畅怀一笑。
定北侯府的申明也随之达到颠峰。
“阿谁刺杀了吐蕃太子的季同,也是个血性男儿。听闻他也是顾家家将先人。”
顾谨行已充分证明本身是一个合格的边军主将。待论功行赏秉承爵位以后,还是要远赴边关镇守。
……各种赞誉之词,不必一一列举。
“那是当然。当年的定北侯顾湛,厥后的定北侯顾淙,都是勇猛善战之辈。也都战死疆场,为国捐躯。现在这位定北侯世子,虽说年青一些,涓滴不减色。”
……
太夫人略一思忖,又对俊哥儿说道:“俊哥儿,你每日要去宫中读书。如有人在你耳边提及边关战事,你一概推说不知。如有人出言奖饰你爹,你不成高傲得意,必然要谦逊待人。”
九岁的俊哥儿,身量已经长开,有了少年的卓然神采。
世人立即齐声应下。
顾谨礼不假思考地应道:“祖母放心,孙儿毫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张狂之人。”
以后的一个月里,边关捷报连连。
太夫人统统的笑容,都凝在了脸上,目中尽是悲戚。
俊哥儿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很快又欢畅起来:“好,那我再耐烦等一等。”
相对无言。
还要等这么久。
顾海极力用轻巧的语气,将这个沉痛的动静说了出来。
太夫人未曾落泪,目中暴露庞大的哀痛,却比落泪更令人伤怀。
太夫人摸了摸俊哥儿的头,神采和缓下来:“俊哥儿,你还小,不懂这此中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