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御史本就有闻风而奏之权。便是未能见效,也没甚么大碍。于兄只要振臂一呼,必然会有很多人支撑你……”
崔阁老又以同路为由,坐上了顾家的马车。
御史们灰溜溜地退下。
兄弟两个按例屏退内侍宫人,先喝一通闷酒。
谁也没想到,沉寂了几年的于御史底子不要这个出头露面的机遇,决然回绝。
这些年,他们冷眼看着萧启过着几近与世隔断的糊口,内心一定没有一丝怜悯。只是,这一丝怜悯和本身的尊荣繁华比起来,便微不敷道了。
严御史见于御史这般模样,内心很有些唏嘘,言辞之间更添了几分义愤填膺:“……顾皇后心狠手辣,对一朝亲王和公主竟下这般毒手。如此倒行逆施,横行无忌,不过是依仗本身身为中宫,又得天子宠嬖。”
损人利己,真是何必来哉!
于御史的女儿是安平王妃,安平王是于御史的半子。现在安平王猝然身故,死因可疑,于御史领头上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都是满腹心机,却无人先吭声。直到喝空了四个酒壶,韩王世子才率先张了口:“没想到,萧启就这么死了。”
韩王世子心头被一层暗影覆盖,昂首看向沉默不语的魏王世子:“凛堂兄,顾莞宁动手过分狠辣了。”
韩王世子也经常过夜宫中,偶尔回府,大多是和魏王世子一起喝酒。
当年堂兄弟四人,一起在上书房里读书,大要上还算敦睦。厥后于侧妃被赐死,萧启为元佑帝嫌弃,被囚禁在府中。他们两人,很天然地和萧启断了来往。
说完,便愤然拂袖而去。
严御史也恼了,冷着脸说道:“我一番美意,你竟不承情。也罢,算我多事,今后我再也不登于府大门就是。”
……
这一晚,魏王世子又来了韩王府。
严御史等人到底还是联名上奏了一回。
崔阁老敏捷瞥了顾海一眼,表示性非常稠密的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杀伐果断,巾帼不让须眉。”
当年于侧妃之死,对于家打击颇大。幸亏太子对于御史非常倚重,于御史也固执地撑了下来。
世人迷惑不解,又非常不甘,便派了一个和于御史私交不错的严御史前去相询。
是啊!
于御史冷静地目送老友愤然拜别,然后,长长地感喟一声。
他窝囊憋屈些无妨,起码能保全于家高低。真如严御史所说的那样领头上奏折,只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严御史早有筹办,持续劝说:“于兄,我晓得你是顾忌顾皇后势大。不过,此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错过这一回,今后想再弹劾顾皇后,更是难上加难。”
顾海心中也在猜想,在崔阁老面前,却应得轻描淡写:“皇后娘娘生性如此。”
声音里透出一丝唏嘘和悲惨。
于御史还是那副暮气沉沉的模样,淡淡说道:“多谢严御史美意。不过,这是天子家事,我们身为臣子,为君尽忠是我们的本分。皇室之事,轮不到你我来过问。”
崔阁老没摸索出甚么,也未绝望。现在崔家和顾家同气连枝同进共退。他既已挑选站在顾皇后这一边,便不会等闲改弦易辙。
安平王兄妹死便死了,便是众臣心中暗自测度猜忌,也无人敢吭声。
一腔热血的严御史生生地碰了一鼻子灰,好话歹话说尽,也没能令于御史窜改主张。
别人也就罢了,这位顾海顾尚书,是当今顾皇后的三叔,最是记仇,睚眦必报。他们本日上了奏折弹劾顾皇后,今后少不得要被顾海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