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身后的吴兴祖凭着跟老婆瀛枝学会的几句日语，对龟部井的喊叫心领神会，大声号令伪军道：“割他的舌头！快，太君号令割掉他的舌头？”
人群像涌动的潮流，有人想冲上去看个究竟，有人却不忍见这惨不忍睹的场面而退回，猎奇地惊呼哀号中，异化着气愤和怒骂。
月姑远远瞥见这一幕，不由一阵眩晕，她伸手扶住身边一棵枯树，对万七喃喃说：“七叔，这些人，怕难逃活命……或许，连个故乡亲人也不得晓得呢！”
这时，那绳捆索绑的人中，爆出一声高呼：“日本鬼子滚出中国去！”接着又是一声：“打倒***！”
万七会心，咧嘴笑说：“俺和桃……桃花早想……想到了，放……放心。”稍停又说：“过几日，有人给……俺手……手榴弹，炸狗……狗日的！”
俄然，人群中呈现一阵骚动，人们簇拥着跑向吴家大门口，荷枪实弹的伪军押着十余人，从威武的石狮保护的门洞里踉踉跄跄地走出，个个五花大绑，背插逃亡招牌，楼上的平台上，差人局长谭不伦在大声宣布这批被弹压的职员名单，这些不幸人均被冠以罪名，诸如通匪通共、抗税抗粮、仇日亲匪等，一个个面如死灰，描述干枯，即将押赴村庄西北数里外的沙岗履行处决。围观者在吴家门口产生堵塞，有人被挤赛过地，人群里发作出吵骂和厮打，伪军呼喊着用枪托击打拥堵者……前面的人进步不得，只好翘起脚尖伸长脖子，试图看到这些濒死者的不幸相。忽见鬼子中队长龟部井再蔡惟德伴随下走出门来，前面紧跟着吴兴祖、谭不伦等人摇扭捏摆走出。
月姑听得心烦，向人群里搜索，她想找青山，只见很多蒙红色毛巾或顶着陈旧毡帽的脑袋在面前闲逛，找一个青山却难。她想找个熟谙的妇女说话，搜索几遍，只瞥见一枯树旁立着前街老孙婆，中间是她的儿子聋子栓。现在老孙婆正专注地听蔡惟德发言，不时手舞足蹈地扭解缆躯，老孙婆猛一转头，瞥见正在谛视她的月姑，脸上显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旋即鄙夷地转过脸。这时，月姑发明万七呈现在人群里，成群的绵羊簇拥跟从，便快步走畴昔，低低喊声：“七叔。”
月姑忙问：“咋的？俺为啥不能来这里？”
看看那洞……另有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