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春易尽,平生情难改。这是宁湛想对她说的话么?韶华心中一暖,她这平生的情,又何尝能够改?
王师大败所向披靡的天狼骑,使得十二城俱惊,再加上之前疑兵之计的结果,韶华收到了五封来自十二城的密信,满是城主的投诚书。各城城主在密信中言:十二城本属天子,他们愿以倾城之力,助守临羡关,摈除南越、蛮夷如此。落款处的城主印信,红如滴血。
高猛重伤,韶华暂代临羡关守将之职,她命令全城素缟三日,奠阵亡的将士。
这一天,摩羯军前锋尚恒又在临羡关外叫阵,刘延昭领了五千精兵反击。韶华站在城楼上观战,但见尚恒与刘延昭杀了几十个回合,尚恒不敌,率军败逃,刘延昭领兵追逐。刘延昭擒敌心切,不知不觉被引过了鸿沟。
高猛望着韶华:“六合浩茫,人海难寻,总不能将但愿依托在擒拿拓拔玥上。临羡关前的摩羯铁骑张扬放肆,不挫其锐,难稳军心。”
天狼骑被王师大败以后,郭况带着残存的天狼骑分开了临羡关,去往芜城向轩辕楚复命。乐朋高带领摩羯军屯守在临羡关前。一者,临羡关天险难攻;二者,任务不在攻城,而在策应拓拔玥,乐朋高并没有大肆攻城,只是每日调派部下带几千人马到临羡关外叫骂。临羡关偶尔有将领带兵反击,两边混战,各有胜负。
拓拔夜逃,愁煞高老。这是多少年后,梦华大地上广为传播的一句鄙谚,说的是拓拔玥逃遁,摩羯兵临临羡关,面对雄师压境的险况,守城老将高猛一夜急白了头。而究竟证明,传言都是被扭曲了的实在,因为现在高猛明显不以为在这一战中,拓拔玥会是值得忧愁的关头人物,“擒住拓拔玥一定会有多高文用,当务之急,应当结合五城夹攻摩羯军,一鼓作气,将其打败。我梦华天朝岂可让摩羯蛮夷小觑?”
崇华二年初夏,临羡关守将高猛、韶华智出奇计,歼越国天狼骑。初战得胜,朝野欢乐,六国震惊。天狼骑长胜不败之名,自此破矣。
韶华点头:“高将军此言差矣,且不说能不能逼退摩羯军,即便真将摩羯军逼退芜城,到时候必将得面对轩辕楚。此次击败天狼骑,代价实在过分惨烈,而诡兵之计只可出其不料,不成贰用。临时,决不成再和轩辕楚的天狼骑比武!”
韶华沉吟,道:“轩辕楚驻扎在芜城,临时没有举兵北上的意义,但是有探子来报,南蛮边疆处,五万摩羯军已入越境。一旦王师与五城出兵夹攻临羡关前的乐朋高,那五万摩羯军必然会敏捷来援,两国的烽火瞬息间就会扑灭。以现在的国势,不宜与摩羯交兵。临羡关一战,因摩羯皇太子拓拔玥夜逃而起,在我领兵出玉京的同时,圣上已经在天下收回了通缉令,追拿拓拔玥。但是,至今仍无他的行迹,从驻守在临羡关外不肯退去的乐朋高,和进入越国的摩羯军来看,拓拔玥明显还没有返国。他到底会去哪儿?如果,我们能抢先一步擒住拓拔玥,或许就能兵不血刃的逼退摩羯军。”
王师的主力刚撤出重围,乐朋高的雄师就已经赶到。瞥见局势已去,杀阵已破,乐朋高只追到鸿沟就勒住了缰绳。他嘲笑一声,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羽箭,弓弦张如满月,泛着幽蓝寒光的箭尖,遥遥对准了梦华军阵中奋力拼杀,为前军断后的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