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一把推开宫奴,纵身上前,跪在萧太后和宁湛面前,“在胭脂里下毒的是奴婢!统统与娘娘无关,娘娘毫不知情!奴婢与年主将有过节,以是生此毒计害她,没想到却害了德妃娘娘。奴婢认罪,并愿受任何奖惩,只求圣上饶了娘娘,她是无辜的……”
萧太后笑了,道:“哀家自有分寸。”
韶华淡淡一笑,松了一口气,左臂的伤看来是真的好了,不会影响去紫塞作战。
李亦倾六神无主地跪在大殿中,此时现在,父亲远在千里以外,她独一能依托和仰仗的,只要她的丈夫。她焦心肠望着宁湛,嗫嚅着想说话:“圣上……”
李亦倾茫然点头,“臣妾是曾叫……”
“啪!啪!啪!”宫奴手重,刚掌了三下,李宝儿的嘴角就已留下一道血线。
“年主将不必客气,记得必然要用哟!”
萧太后道:“胭脂有毒,你可晓得?”
叶儿带韶华走进内殿,重重水晶帘,袅袅紫檀烟,一张吊挂着雾红色鲛绡纱幕的大床、上,躺着一名正在痛苦哭嚎的女子。床边站着很多宫女,她们托着药盅,拂尘,金盆,净水,白巾,无不满面惊骇,噤若寒蝉。
宁湛望了一眼掐银丝珐琅小盒,只是垂目喝茶,并不开口。
韶华垂首:“这是凝香殿的宫女李宝儿送给末将的东西。”
李亦倾视宝儿如姐妹,看她刻苦,心中不忍,立即跪移到宁湛脚边,求恕:“圣上,宝儿一贯口快,并无不敬之意,求圣上开恩。”
萧太后放下汝窑青瓷萱纹杯,道:“年主将平身。”
宁湛抬手,“年主将免礼。”
韶华不由得发展了几步,惊道:“这,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德妃娘娘如何会变成如许?”
宁湛给了她一个暖和的笑容,一如花前月下,轻怜密爱时,“爱妃放心,母后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两名宫奴得令,立即将李宝儿扭到一边,令她跪下,用竹板掌嘴。
李亦倾尚未施礼,萧太后已经面色一沉,拍向面前的御案,“淑妃,你好大的胆量,竟敢设想毒害德妃!”
萧太后道:“这是谁的东西?”
羽箭正脱靶心!
李亦倾讶然,望着宝儿,说不出话来。她一贯贤淑良善,即便在后宫中诸多不快意,也未曾想过以害人来争宠。
宁湛放下茶杯,对萧太后道:“母后,这件事和年主将仿佛没有干系……”
韶华悄悄望向宁湛,宁湛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的心才微微放下。
宝儿的笑容和话语历历回现,韶华的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清脆的尾音,但心却垂垂沉入了冰窖。如果不是弄丢了胭脂盒,那本日在床、上痛苦哀嚎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宝儿的心肠何其暴虐!她与李氏主仆无怨无仇,她们为甚么关键她?!!
萧太后望了一眼宁湛,道:“皇上筹办如何措置此事?”
“这是我家蜜斯以秘法蒸出的胭脂膏,后宫的妃嫔们无不掷令媛相求。年主将仙姿玉色,用了这胭脂膏,必然能让你更加鲜艳明丽。”
李亦倾慕中微悚,吃惊地望着宝儿,“宝儿,这是如何回事?”
韶华和叶儿回到主殿站定。
萧太后冷冷道:“主子说话,那里轮获得主子插嘴?!来人,将这个没端方的主子拿下,掌嘴三十。”
萧太后道:“很好,来人,将李淑妃和李宝儿给哀家带来!她主仆二人蛇蝎心肠,以毒物害德妃毁了面貌,本日哀家要以宫规严惩不贷!”
京畿营,校场。
韶华刚踏入主殿,就闻声内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是女子的声音,痛苦万状,入耳钻髓,听得人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