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半点声音。
半晌对视后,碧云眼角堆起了笑纹,“白大人呢,有甚么想对陛下说的吗?”
看着安闲冷酷的晏君卿,白若溪无声勾唇,“……只是,没想到相爷会亲身到江南。我在杭州商阜到处遭到制衡,思来想去,也只要相爷能使出如许的手腕,果不其然……”
当碧云将通篇圣旨读完时,白若溪闭上了眼睛。
白衣明相还是当年的白衣明相,只是,晏君卿不再是当年心如止水的晏君卿了。
低低咳了好久后,他闭上眼,沉思半晌,再抬眸时凤眸目色流转,揉碎了江南的诗情画意,咳嗽以后的嗓音不复文雅,微哑沉沉的说,“虹影不会死,你也不会。”
“多谢。”晏君卿没有推让,将书册放在一旁,跳转视野,透过窗棂望着碧波浩渺的翠湖,淡淡开口:“江南之地,人杰地灵,杭州、扬州、姑苏各有千秋,你该是从扬州来的吧,到杭州来见我,只是探病吗?”
碧云温然的明眸悄悄一动,她虽姿容浅显,却有一双清睿眼眸,那是长年伴君才有的内敛璞华,当她看向白若溪的时候,连氛围都凝固了半晌。
“臣……天然有话要对陛下说。”
他也不想逼问这个答案,问完以后,抬步分开水阁。
而晏君卿……江山之重一肩担当的晏君卿,有他在一天,夜绛洛哪怕要一统天下又有何难,而本身,不过是戋戋白家家主……
可白若溪又是甚么人?
听到这句话,白若溪笑了笑,笑容尽是讽刺:“莫非我白家是凭借江陵王而活?莫非陛下当真会放过白家?碧家如何?蓝家如何?虹家如何?我白家已是走到了末路!江陵王?呵,江陵王本身难保!女帝陛下会让他在江南作威作福吗?迟早,迟早会杀了风寡,到时我白家也是要亡的。既然成果都是一样,我不管如何都要拼上一拼!”
白若溪转头,笑得凉薄:“那么相爷呢,相爷看清了吗?”
千里烟波的湖光山色尽数收进眼眸中,晏君卿转过甚来,黑眸幽幽泛紫,清楚还在暖和含笑,说出的话语却重若千斤,“你是聪明的人,该晓得适应天命的事理。扬州盐阜已尽数交给你夫人,这是陛下对江陵王的制衡,现在你要突破这层制衡,你道,陛下会如何对你,秘闻会如何对你?”
保他不死――这是白衣明相的承诺,绝对有效!
晏君倾洛白面上不带一丝神采,闭上眼,喘了几声后,淡淡一笑:“秘闻来江南是为了养病,圣旨所说,天下皆知。”
夜绛洛何其狠戾,何其心计,竟能让晏君卿为她做到这个境地!
只是,晏君卿力保他们的启事是甚么――虹影,以及,他……
水阁外九曲莲桥,白若溪往前面一向走,趁便看了眼翠湖之上那一片接天莲叶,眼中是翠色,内心却沉甸甸的压抑重物。
夜绛洛换了个姿式,手里金底朱墨的票据被她放在唇上,悄悄咬了一下边角,本来纯然的黑眸浓烈起来,却还是在笑:“嘛~君卿公然比我聪明……仿佛输给了他呢……”说完,再细心考虑一遍,俄然笑出声:“不是仿佛,是公然输给了君卿。”
而那双眼睛,洞察民气的凤眸,让白若溪在内心生生森寒。
第755章保你不死
不然,如何会有一个“陛下特使”。
“怕?不,我向来不怕。”
“啊……对呀,就是你想的那样。”懒洋洋抻开四肢,夜绛洛笑弯了眼眸,立时呈现两枚新月,“君卿保了白若溪呢……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君卿确切也做到了,保了白若溪,天然就保了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