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元宏。
冯润吓了一大跳。
想起高飞说的话:“狼是至情至性的植物。一旦挑选了朋友,就会定下毕生商定,至死不渝。哪怕朋友逝去,它只会孤傲的活着,也决不会另结新欢。”
――不,应当说,一文钱难倒冯府二蜜斯。
冯润迷惑,不就是一块玉佩么?何必吓成这模样!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呼喊声,还价还价声,笑声,辩论声,闲谈声,充满着这繁华的大街头,喧哗喧闹着。
元宏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我只是把佩玉押在这儿,取二十两银子。稍后,我自会把玉佩赎回。”
哇,斗鸡!冯润心痒难忍,血脉贲张,决意睹而后快。“元公子,你身上可有十两银子?”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厚着面皮问:“借来一用可好?今后必然一钱很多偿还。”
元宏也只不过是这些有头有脸人物此中之一罢了,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不过,长得挺漂亮,眼神挺冷,神情挺酷,气场挺强大。
元宏不淡定了。
顿时杏眼圆瞪,哇哇大呼:“喂,元公子你干吗?快罢休,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罢休呀,男女授受不亲,可懂?”
掌柜是位中年瘦子,结结巴巴:“二……二十两银子?”他嘟囔:“甚么玉佩值这么多银子?再好的玉,顶多也不过是十多两银子。”
掌柜把玉佩放在白银上面,接过伴计手中木托,双手捧了走到元宏跟前,毕恭毕敬道:“公子请收回玉佩。这二十两银子,公子固然拿去,如有甚么需求,公子尽管叮咛小的,小的定在所不辞。”
路过一个小工艺品摊。摆着各种百般的雕镂,木雕,牙雕,骨雕,角雕,贝雕……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刻工细致,形状活泼逼真,惟妙惟肖。
姓黄男人答:“未几未几,戋戋的六两银子罢了。万兄你呢?昨儿又赢了多少银子?”
这故事,让冯润打动到极致,直得哭得稀里哗啦的。今后狼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变得高大上起来,不再是残暴凶暴的意味,而是对爱情坚毅不渝的高贵知性植物。
之前在定州,她常常溜出刺史府,跟着高飞那厮,混迹全部定州好玩风趣的处所。
鳞次栉比店铺。布匹,日杂,古玩,书画,典当,堆栈,茶馆,小食店……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嚎啕中不忘庇护冯润:“润儿啊,谁让你不懂投生,没生在夫人肚子里,而生在我这个出身卑贱的姨娘肚子里?我被人看不起倒罢,连你也跟着遭殃,被别人无缘无端的诬告凌辱,敢怒不敢言,只能一副勉强不幸兮兮模样。我不幸的润儿啊,你命好苦啊,亲爹不疼,亲娘无能为力……”
“你要去赌场?”元宏倒是聪明。
每次,巴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开阔荡的与爹爹四目相对。
直到它生命的绝顶。
粉墙环护,杨柳周垂,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红漆大门上方龙飞凤舞几个鲜卑大字:平城第一坊。
冯润一眼看中一只狼形状的骨角牙雕。
淡淡道:“那你现在又如何想着去赌场?不怕给你爹晓得,被他打断双脚?”
“嗯。”冯润点头:“无聊嘛,去看看斗鸡,刺激刺激一下神经,趁便赌上一把,说不定能发上一笔小横财。”
这掌柜,也太没见地了,一块上等宝贵黄玉佩,也惊骇也如许。当然,能佩带如此玉佩之人,非富即贵。
元宏又再抬眼看她,冷不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劲还挺大,如铁钳般。
各式百般小摊,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