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摸了摸她的脑袋，用手指悄悄替她梳理了一下乱发，柔声道：“真不嫁了？”她顿了顿，似是打趣又似当真，“你如果不嫁了，那也行。先把婚事拖一拖，申时行是个聪明人，天然也会明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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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漪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李清容，好久方才道：“婚事虽是不消迟延，可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说。”她微微一顿，腔调一沉，语气也是少见的严厉，“这些话，娘和姐姐能够都和你说过，可我也是你的姐姐，亲眼瞧着你长大，倘若反面你说一说，我心中亦是不能安。”
李清漪这才想起这是在儿子跟前，很有些羞恼，赶紧从天子身上起来，伸手把儿子给抱了起来。
天子把她搂在怀里，笑起来道：“因为我嘴上抹了蜜啊，”他垂首瞧着李清漪，面上含笑，悄悄的眨了眨眼睛，如有所指，“很甜的，要不要来尝一尝？”
李清容本就有些许惶恐，听到前面，眼睛一红，忍不住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低着头悄悄抽泣起来。
李清容朱唇悄悄颤了颤，放在双膝上的手绞着，乖乖的点头，语声放的更低了：“嗯，姐姐你说好了。我听着。”
黄氏面一红，瞪了大女儿一眼，道：“我就晓得你一贯是偏着你爹的。”
就在这时候，李清漪的目光却落在了李清容的身上。
黄氏也没多说，只是轻声和她道：“你二姐姐一贯宠你，本日说得一番话也全都是为你好......”
李清容面上微微有些泛红，忍不住瞪了天子一眼，好半天赋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李清容这会儿又不说话了，只是闷头哭着。
李清漪这回倒是连黄氏的面子也没给，她转头和黄氏正色道：“就是因为她胡涂，我才要和她说清楚。要不然，转头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说不得她今后还要怨我们‘怎地没拦住她，叫她嫁了申时行’。”
早晨的时候，天子抱着儿子来投奔自家皇后，但是瞧了瞧李清漪微红的眼眶，不由有些惊奇：“这是如何回事？”他把怀里的儿子放下来，自个儿坐到李清漪身边，“本日不是叫了李夫人她们来？如何倒像是哭过了。”
李清漪玉似的面上霞光更盛，颀长的眼睫也跟着悄悄颤了颤，在鼻翼处落下一点淡淡的暗影。
李清漪把头埋在天子肩头，表情仍旧有些降落，小声道：“没甚么，就是坐在一起回想了一些旧事。感觉时候过得可真快......”
天子闻言微怔，摇点头，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尖，用心逗她：“确切是快了，每回瞧着你，我都感觉时候过得太快了！”
李清漪悄悄感喟，她就晓得：李清容一颗心全都系在申时行身上，嘴里说着不嫁不过是一时被李清漪说得怕了，一时婚前惊骇症发作了罢了。实际上，李清容内心一定是这般想的。
自家的妹子，天然也只能自家来教。
李清漪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头发，部下丝滑和婉，她的心又跟着软了软。她不由和mm说道：“你这头发长得倒是快，一眨眼的工夫，竟是长得这么长了......”顿了顿，她低低道，“我们家三姐儿也要嫁人了，时候过得可真快啊。”
黄氏瞧她眼睛红肿，也没能狠心说她，只掐了掐她的手，气道：“你啊，不叫我操心，就是偏着我了――你看看，我这头上多少白头发？大半都是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