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已近年底,闻得孙公子要出发回京了,本来是从都城里来的大族公子,天子脚下公然脱手豪阔,临行前还丢下了银子,让荣妈妈不得逼迫暮雪女人接客,妈妈喜笑容开,天然是非常的应允。
孙公子既去了,暮雪女人也就安逸了下来,但整天里少见露面。我敬慕她的才调,这楼里女人里边,也就她少了几分妖媚俗气,便让巧慧传了话,说我要去拜访她。只因她平日里都不喜好和其他女人们来往的,初时还担忧她会回绝,未想巧慧返来时竟说她听得是我,欣然就承诺了,倒让我有些不测。待先生过来授完课后,梳洗结束,换了套衣服,方才提步畴昔。因不是晚间,苑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偶见有几个搂抱着女人的,巧慧领着我低头悄悄的侧身避过。
暮雪口中的阿谁他,想必曾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的夫君吧。现在才子陷泥潭,夫君已成他日客。那传闻待她极好的孙公子呢?能够成为她彼时的夫君?
案上是一副新作的红叶雀鸟图,那雀鸟倒是一只端立于枝头,另一只微微展翅似是方才落下的模样,细巧的雀嘴儿轻啄着朋友身上的羽毛,跃然于纸上,甚是活泼敬爱。
“玉沁mm客气了,和我还行这些虚礼呢。一向闻得mm名字,明天但是见到了。”暮雪盈盈含笑着打量了我一番,上前来扶了我,带我畴昔书案前,看她新作的画。
我自幼姐弟俱全,倒是孤傲长大,不想沦亡至这青楼里,早有巧慧对我包庇照顾,今又得她一个至情至性之人与我惺惺相惜,心中不免感慨,忆及娘亲,更觉是她在冥冥中对我的护佑,不免有些难过,当下眼眶泛红,似是要滴下泪来。
公然,她又从本身身上取下一只来,两只一并拢,恰是一轮满月形状。“这坠子,叫珠联璧合双鹤坠。是爹爹特地找人定做的,天下间仅此一对,在我8岁那年,赠与我和他订婚时所用。”她微微一感喟:“现在是用不到了的,干脆送给mm,作我们姐妹的见证好,mm就不要推让了。”
“我空留下一身的制香技术又如何?只能困在这青楼里,卖笑求存,恨不能替家人报仇雪耻,又恐我廖家几世的传承就我手间断毁。”她一脸仇恨,白衣翩然的身影在冲动中轻微颤抖,花络缠绕在指间,勒得寸寸青白。
我摸干脆的张口问道,“平日里来常听孙公子对姐姐一往密意,姐姐何不送给他呢?!”
我朝她浅浅一拜,“打搅暮雪姐姐雅兴了,玉沁来迟,还望姐姐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