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远樵这类在宦海上滑不溜秋万事不肯让人抓住把柄的人,最后喜好的反而是这类投机取巧的体例。
凤卿笑道:“没抄几个字呢,尽顾着跟爹爹说话了。”
凤卿顿了一下,才道:“这件案子之以是变得难办,皆因被百姓言论所裹挟,但百姓所请却也并非全无事理,那男人所行之事从本心来讲并不算不孝。归根结底这个案子还是法理与道理之间的冲突,是法不容情还是法外不过乎情面,确切很难决定。既然难堪之处始于言论,不如让其终究言论。若我是父亲,我就会建议长乐县令弄一场情法辩论。请一些熟研法规的学者、通熟儒家的文人骚人和浅显百姓分作两派,让其针对本案就情法之间如何拿捏停止辩论,再请一名位高权重又德高望重的人来居中裁判。多听听百姓的声音老是没坏处的。”
凤卿点着头“嗯”道:“的确是很难办,如果如了大舅子的情意对男人从轻发落,则有违律法对大不孝之罪的不容,今后这案子不免不被政敌拿来做文章说其秉公枉法。但如果顺着那亲叔叔的情意来一个铁面忘我,恪守律法对男人处以极刑,则不免在本地失了民气,影响官声,且也一定不让政敌说他冷残无情。大昭朝对官员的考核,官声民望是很首要的一项,获咎了本地的百姓和文人,一样影响宦途。也难怪长乐县令不敢措置这个案子,而是推给了父亲这个下级。不过我想,那亲叔叔如此揪着自家亲侄子不放,想必那男人家中有些资财吧。”
她信赖凭谢远樵的本领,定然是能够将福王忽悠过来当这个裁判的。
凤卿说完,对谢远樵笑了笑,道:“女儿稚言肤见,如有不当善之处,爹爹可别讽刺。”
谢远樵眉眼带笑,道:“你的主张固然有些投机取巧,但也不失为一个别例。”
凤卿猜想这场辩论终究赢的会是大舅子一边,大舅子是秀才,叔叔是赌徒,那男人广结善缘,叔叔的社会干系恐怕不会太好。民气是最感性的,便有律法束缚,人也会偏擅本身内心认定的好人以及信赖本身心目中的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