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拿在李靖手中的是他宿世惯用的一种奇门兵器,称作“八卦子午钺”。在他宿世的武林当中传播的子午钺有两种外型:一种为一大一小两个新月形弯刃相扣连接;一种则形如方天画戟的头部,即在一剑形双尖直刃的一侧用两个横枝连接一新月弯刃。
李靖所拿的子午双钺即为后者:它的直刃长一尺六寸,中间约七寸长的一段为握柄,呈圆柱形,大要砥砺盘螭图案,螭身的鳞甲实在是凸起的精密颗粒,既美妙又可制止滑手;握柄两端各是一个长四寸五分的三棱形刺刃,每一个棱面都开了深深的倒三角形血槽;握柄侧面的新月弯刃双尖间距也是一尺六寸,向外的凹面开刃。这对钺体积固然不大,重量足有三四十斤,通体黑沉沉暗哑无光,刺尖和月刃却森然生寒,显现出无匹的锋锐。
他宿世出身武林世家,自幼随父亲修习家传的“八卦门”诸般绝艺。又因文武二道夙来相通,在每日习武之余,他还遍读经史子集,研习书画二艺,以之熏陶脾气,晋升涵养。因为他天赋奇佳又肯下苦功,到二十五岁之前,不但各种拳脚东西、表里功法便皆青出于蓝,文事方面亦有了不俗的成就。
李靖看在眼里,一颗大男人的虚荣心获得空前满足。
见双钺如此锋利,李靖心中大为欣喜,左手一抖将钺上穿戴的石块震得四分五裂簌簌掉落。随即双钺分飞,步走八方,演练起宿世家传的一起“八卦门”绝技“翻天十二支”。这一套钺法繁复之极,遵循十二地支之数分为十二路,每路分三十式,每式又包含三种窜改,合共一千零八十变,统统招式窜改的组合,几尽无穷无尽。淡淡地星月光辉之下,李靖的身形如鬼怪般在院中飘忽不定,雄雌双钺在他手中交叉开阖,不离不弃,直如双燕抄水,双蝶戏花,应手起舞,从心窜改。
“好雪儿,还是你考虑的殷勤!”李靖接过皮郛,装好双钺后将皮郛斜背在身后,又试了试反手拔钺,感受非常矫捷,不由喜笑容开,没口儿地连连奖饰。
听着李靖侃侃而谈,殷雪娘一双灵秀眼眸中异彩连连,俏美的小脸上更透暴露溢于言表的“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意。
李靖在几案边坐下,伸手拈起一支紫竹为杆、狼毫为锋的羊毫,就着殷雪娘未用完的半砚墨汁掭饱了笔,在殷雪娘放开的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天”字。而后将笔搁下,转头对殷雪娘道:“雪儿你先看这‘天’字上面的‘人’字,隶书所谓‘波’,是指笔划左行之时要势如曲波;所谓‘磔’,是指笔划右行之时要笔锋开张。再看上面的两横,写横画之时,起笔要逆锋切入,形如春蚕之头;中间行笔须有波势伏仰;扫尾亦用磔法,形如飞燕之尾,此所谓‘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蓦地间,李靖用出“辰”字诀龙形钺法中一式败中取胜的“青龙回顾”,身向前奔,双钺反手向后一斩一刺,招式诡奇迅捷无伦,如有仇敌在身后追击,势需求伤在他双钺之下。
殷雪娘又从几案上面取出一个两端缀着带子的玄色方形皮郛,递给李靖道:“靖哥哥能够将兵器装在皮郛里斜背在身后。这皮郛是用坚固非常的黑犀之皮鞣制加工而成,不消担忧会被兵器的锋刃割破,并且能够将之作为一面护心掩甲。”
一顿晚宴尽欢而散,李家三口人酒足饭饱回到府中。李靖向父母道过晚安后回到本身居住的小院,在室内歇息了一阵,便换了一身简便的衣物,拿着新到手的子午双钺来到院子里。他故意试一试这对用九天玄铁打造的神兵锋芒如何,在当院左顾右盼,看到了左边不远处的一张摆放着一株大型盆景的青石条几,便信步走了畴昔,右手的子午钺向着石几的一角悄悄一记反撩。耳中只闻“嚓”的一声轻响,子午钺上的月刃过处,如切朽木般将坚如金刚的青石切下巴掌大的一角。那一角青石离开本体后斜斜飞起,李靖左手的子午钺闪电般刺出,上方的三棱刺刃如穿软泥般将那一角青石平空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