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哪吒相策应,焉得君臣破鹿台。
漫夸把戏能多获,不道邪谋可易侵。
余化通玄多奇妙,法施异宝捉将来。
飞虎听的此言有理,在牛上低首不语。黄滚痛骂黄明:“你们这伙逆贼!吾子料无反心,是你们如许无父无君、不仁不义、少三纲、绝五常的匹掞调拨,故做出这等事来。在我面前,何况教吾子不要下骑,这不是你等撮弄他!气杀老夫!”纵马抡刀来取黄明。黄明急用斧架开刀曰:“老将军,你听我讲。黄飞虎等是你的儿子,黄天禄等是你的孙子;我等不是你的子孙,怎把囚车来拿我等?老将军,你差了动机!自古虎毒不食儿,现在朝廷失政,大变伦常,各处荒乱,兵器四起,天降不祥,祸乱已现。今老将军媳妇被君欺辱,亲女被君摔死,沉冤无申;不思为一家骨肉报仇,反解儿子往朝歌受戮。语云:‘君不正,臣投本国;父不慈,子必参商。’”
诗曰:
百难千灾苦不由,奸臣贼子枉痴心。
话说黄滚同世人并马而行。黄滚曰:“黄明,我见你为吾子,不是为他,是害了我一门忠义。界牌关外便是西岐,阿谁无妨;只此八十里至汜水关,守关者乃韩荣,麾下一将余化,此人乃左道,人称他‘七首将军’,此人道法通玄,旗开拱手,马到胜利,坐下火眼金睛兽,用方天戟,我们一到,料是个个被擒,决难脱逃。我若解你往朝歌,尚留我老身一命;本日一同至此,真是荆山失火,玉石俱焚。此正天数难逃,吾命所该。”又见七岁孙儿在顿时哭泣,又添惨切,不觉失声道曰:“我等遭此监仓,你得何罪于六合,也逢此诛身之厄!”黄滚一起上不断口感喟,不觉行至汜水关,安下人马,扎了辕门。
话说黄滚布开人马,等待儿子来。只见黄明、周纪远远瞥见一枝人马摆开。黄明对黄飞虎曰:“老爷布开人马,又见陷车,这风景不是好动静。”龙环道:“且见了老爷,看他怎说,再做处治。”数骑向前。飞虎在鞍鞒欠身,口称:“父亲,不孝儿飞虎不能全礼。”黄滚曰:“你是何人?”飞虎答曰:“我是父亲宗子黄飞虎,为何反问?”黄滚大喝一声:“我家受天子七世恩荣,为商汤之股肱,忠孝贤能者有,背叛奸佞者无。况我黄门无犯法之男,无再嫁之女。你今为一妇人,而背君亲之大恩,弃七代之簪缨,绝腰间之宝玉,失人伦之大抵,忘国度之遗荫,背主求荣,无端造反,杀朝廷命官,闯天子关隘,乘机抢掳,百姓遭殃,辱祖宗于地府,愧父颜于人间,忠不能于天子,孝不尽于父前。牲口!你空为王位,累父餐刀!你生有愧于天下,死有辱于先人!你再有何颜见我!”飞虎被父亲一篇言语说得冷静无言。
总然天意安排定,说道封神泪满襟。
设想施谋出界牌,黄明周纪显奇才。
飞虎自忖:“父亲为何有此言语?”飞豹曰:“这是黄明的骗局。我等速回,听其批示,以便行事。”遂进关入府,拜见父亲。黄滚曰:“一起鞍马,快清算酒饭,你们吃了,同往西岐去便了。”且说两边忙排酒食上来,黄滚相陪,饮了四五杯酒,见黄明站在中间,黄滚把金钟击了数下,黄明闻声,只当不知。且说龙环来对黄明说:“现在如何了?”黄明曰:“你二人将老将军资蓄办理上车,清算洁净。你一把火烧起粮草堆来,我们一齐上马。老将军必然问我,我自有话回他。”二人去讫。黄滚见黄明听钟响不见脱手,叫到案旁来,问曰:“方才钟响,你怎的不动手?”黄明曰:“老将军,刀斧手不齐,如何动到手?倘或知觉走了,反为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