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得遇灵珠子,砖打伤残枉叹恨。
昨日老君今后过,也须送我一金砖。
话说余化问曰:“登风火轮者乃是何人?”哪吒答曰:“吾久居此地,如有过往之人,非论官员天子,都要留些买路钱。你现在往那里去?乞速奉上买路钱,让你好赶路。”余化大笑曰:“吾乃汜水关总兵韩荣前部将军余化,今解反臣黄飞虎等官员往朝歌请功。你好大胆,敢挠途径,何为歌儿!可速退去,饶你性命。”哪吒曰:“你本来是捉将有功的,今往此处过:也罢,只送我十块金砖,放你畴昔。”余化大怒,催开仗眼金睛兽,摇方天画戟飞来直取,哪吒手中枪急架相还。二将交集,一场大战,来往抵触。一个七孤星,豪杰猛虎;一个是莲花化身的,抖擞神威。哪吒乃仙传妙法,比众大不不异,把余化杀的力尽筋舒,掩一戟,扬长败走。哪吒曰:“吾来了!”往前正赶,余化转头,见哪吒赶来,下方天画戟,取出戮魂幡来,如前来拿哪吒。哪吒一见,笑曰:“此物是戮魂幡,只何足为奇!”哪吒见数道黑气奔来,哪吒只用手一招,便自接住,往豹皮郛中一塞,大呼曰:“有多少?一搭儿放将来罢!”余化见破了宝贝,拨回走兽,来战哪吒。哪吒想:“奉师命下山,来救黄家父子,恐余化泄了机,杀了黄家父子,反为不美。”左手提枪,挡架方天戟,右手取金砖一块,丢起空中,喝声:“疾!”只见五彩瑞临六合暗,乾元山上宝生光。那砖落将下来,把余化顶盔上打了一砖,打的俯伏鞍鞒,窍中喷血,倒拖画戟败走。
周游天下如风响,忽见穿云眼角中。
贪淫不避彝伦序,乱政谁知国事差。
脚踏风轮起在空,乾元道术妙无穷。
黄滚曰:“总兵在上:黄氏犯法,一门良眷颇多,料一婴儿有何毛病,即使开释,能成何事?这个情分也做得过。‘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将军何必执一而不开一线之便利也。想我黄门功积如山,一旦如此,古云:‘当权若不可便利,如入宝山白手回。’人生岂能保得百年常无事。况我一家俱系抱屈负屈,又非大奸不道,放心背叛者;望将军怜念,舍而逐之,生当衔环,死当结草,决不敢有负将军之大德矣。”韩荣曰:“老将军,你要天祥出关,末将除非也附从叛亡之人,随你往西岐,这件事才做得。”黄滚三番四次,见韩荣法律不允,黄滚大怒,对二孙曰:“吾居元帅之位,反去下气求人!既总兵不肯容情,吾公孙愿投圈套,何惧之有!”遂往韩荣帅府,自投囹圄,来至监中。黄飞虎忽见父亲同二子齐到,放声大哭:“岂料本日如老爷之言,使不萧子为万世大逆之人也!”黄滚曰:“事已到此,悔之无益。当初原教你饶我一命,你不肯饶,我又何必痛恨!”
话说黄滚膝行军门请罪,见韩荣,口称:“犯官黄滚特来叩见总兵。”韩荣忙答礼曰:“老将军,此事皆系国度重务,亦非末将勇于自专。今老将军如此,有何见谕?”黄滚曰:“黄门犯法,该当正罪,原无可辞;但有一事,情在可矜之列,望总兵法外施仁,开此一线活路,则愚父子虽死地府,戴德无涯矣。”韩荣曰:“何事分付?末将愿闻。”黄滚曰:“子累父死,滚不敢怨。奈黄门七世忠良,何尝有替臣节,今不幸遭此劫数,使我子孙一概搏斗,情实可悯。不得已,肘膝求见总兵,不幸念无知冲弱,罪在可宥,乞总兵放此七岁孙儿出关,存黄门一脉。但不知将军意下何如?”韩荣曰:“老将军差矣!荣居此地,自有官守,岂得循私而忘君哉!比方老将军权居元首,职压百僚,满门繁华,尽受国恩,不思报本,纵子反商,罪在不赦,髫龀无留。一门犯法,毫不容私。解进朝歌,朝廷自有公论,明净毕竟有分。当时名正言顺,谁敢不平?今老将军欲我将黄天祥放出关隘,吾便与背叛通同,欺负朝廷,法纪安在!吾与老将军皆不成免,这个决不敢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