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吐了口水,她此生最怕的两样东西:火和水,大抵就是这个时候留下的心机暗影吧。
凉月耳畔,没有传来疯爹在喊痛,只要两个字:“别!哭!”
“哐啷!”
顾怀酒吼着,可这些人连话都不说,底子没有人听他的嘶吼。
没有人能救他们。
超出通红的烙铁,凉月寻到那石墙之上,有一束光,那是一扇窗子,窗子那头,是红鬼面具的骇人猩红。
人族如一粒灰尘,以是不值一提吗?
花酿不解地点头,可小娃娃底子不听他的话,还是固执地用笨拙的手去追捕顾怀酒的身影,为他挡灾。
我不走!
“你就这么不甘心?”
火箭没有再射过来,但是火势却越来越大,很快,全部张宅就被淹没在火浪当中。
他们俩都只暴露个脑袋,顾怀酒一手扶着闺女,一手抓着水缸盖子,敏捷叩上了。
凉月抓着花酿的衣裳。
花酿把装着凉月的篮子放在了地上,然后立即消逝在父女二人面前。
“疯爹……我如何能,这么没用啊!”
红鬼的声音不知从那里响起来的,凉月被丢到一计划上,一个大汉一手掐着凉月的脖子,一手拿着一块烙铁。
顾怀酒扑到凉月身边,把闺女从篮子里抱出来。
疯爹竟然摆脱了!
“主子可直接上奏,张府柴房起火,瑞王顾怀酒与这小崽子丧命于此。部属会着人寻觅死尸代替他们上交朝廷。”
楚子扬踩着顾怀酒的脑袋,狠劲儿地用脚捻着他的脸,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颗脑袋踹碎了!
玄晖没说错,她就是个废料!
这辈子还没活够,提甚么下辈子!
“是!”
“把她还给我!”
“徒儿,让为师看看,你能逞强到甚么时候。”
花酿又飞回了地上,他伸手把顾怀酒从屋子里拽了出来。
凉月不想再微风缄啰嗦,她就情愿救,她想救,更何况,是疯爹!
“主子,部属倒是有个别例,既能够叫他生不如死,又能够叫太后见怪不到您头上。”
等水缸盖子再次被翻开时,把水缸围城一圈的,有北安城城主,他的贴身狗腿子红鬼,另有几个城主府的一等侍卫。
五年前,北安城城主楚子扬,带着百十人围了张府,几万只火箭射进张府内,照亮了北安城半边夜空。
顾怀酒被十几个大汉拽着四肢,他死力挣扎,却还是被抓起来,四肢伸开被绳索绑在了刑架之上。
“凉月!”
凉月急得哭出了声,顾怀酒是她爹,是她的亲人,是一起不管吃多少苦都没有想过丢弃她的人。
“凉月,跟师父走吧!他这个疯模样,活着不如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
疯子拼了命地呼啸着,可大汉已经把烙铁举了起来,正对着凉月的眼睛。
红鬼说:“城北的采石场,那边抓的都是仆从,守备森严,都是我们的人。把他们丢在那边,既不会有人多嘴,思疑他们的身份,还能够叫这疯子,一向熬到死!”
顾凉月听得胆战心寒,她晓得,天国的大门即将翻开,恶犬的獠牙,会死死地扼住她和疯爹的咽喉。
没过一会儿,凉月的脸就变得汗涔涔的,灵力支撑不下去了,但是疯爹体内的毒只断根了不过三分之一。
现在,他的眼里仿佛有了一丝腐败,他的大手扶住闺女的小脑袋,凉月听到贰心口下的腾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