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略带对劲地挑了挑眉,“现在我已不是县公,而是皇上亲封的平阳郡王了。”
“陛下,现在总算是灰尘落定了。”李彧递过来一盏温热的酪浆,“想必那尔朱荣也晓得本身名不正言不顺……”
春季润九野,卉木涣油油,红华纷晔晔,发秀曜中衢。此时恰是春光盛时,层层叠叠的花丛开得妍丽无双,碧绿湖水边掩映着稠密富强的紫色菖蒲,亭亭立之,一如她八岁那年初入宫时。
他要活下去,连着元劭,元子正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元子攸微微扬眉。
两人正谈笑着,不知这一幕被不远处楼阁上的两人支出眼底。年青的君王站在窗前,凝睇着少女脸上闪现的笑容,眼神暗淡庞大难辨,冷凝的眉梢间带着一点欣然。
“小嫂子,连拯救仇人都不记得了?”
他自小相伴元诩,几近也是在这座皇宫里长大,对这里的一景一物都了如指掌。只是千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这里的仆人。
李彧的目光在不远处的英娥身上一扫,俄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实在要让那尔朱荣有所顾忌,臣倒是有一计。”
李彧神采一变,“那陛下不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灰尘落定……”元子攸的脸上暴露了浅浅耻笑,“朕不过是一傀儡罢了。现在尔朱荣还需求朕来稳定大局,待统统尽在他把握当中,他必然会另选新的帝王。朕的命,还捏在他的手中呢。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开端物色更合适的人来代替朕了。”
元子攸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冷冽夜风直灌到了肺腑当中,出现一阵苦楚哀思。眼中酸涩难当,但他体内流着的崇高血脉却不答应他落泪。沉重的肉痛挤压着胸腔,口中已尝到了些许腥甜的滋味。
元子攸闭了闭眼,脑海里又当即闪现出兄长和幼弟惨死的景象,他紧紧攥着拳,指尖深堕入掌心,疼痛的豪情清楚地传到身材每一处。
那些幸存的王公大臣中,城阳王元徽的王妃是元子攸外祖的孙女,因为这个干系君臣之间也变得靠近起来。
元修笑得更加夸大,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给她,“如果能抢得美人归,就算背上恶少的名声也值了。”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尔朱荣伏首于地,再次哀告道,“陛下,臣唯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