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宗子受吕妃之祸圈禁,底子没成心秘密放出来。
此时的祈年殿中,除了被高公公瞪了一眼就再也不敢胡说话的钦天监正,向来就不会在皇上面前多嘴多舌的高公公,数李明遥离皇上比来。
礼部尚书遵循朱批,重拟了一份折子,筹办将用度仪程好好算计算计再重新呈给天顺天子,算着算着,忧国忧君的忠心有点儿发作,不自发地悲从中来――虽说从李家子孙的成绩上来讲,天顺天子绝对算不上千古一帝,但起码不胡涂,对百官奖惩清楚,做天子也不算刻薄,兢兢业业的同时也很情愿与民同乐,按说是个功大于过的守成之君,可不知如何,恰好天降横祸,承平乱世转眼不在,烽火四起兵荒马乱的年景瞬息来临。
冬至这日,李煦身穿祭服,带领着浩浩大荡的文武百官直奔祈年殿前。
天子跟王爷倒是不闹别扭了,但是边疆烽火又起,肃亲王至今还在边关不得回,天然顾不上祭祖大典之类的场面。
李煦方才行完大礼还没起家,不知想起了甚么,竟然瞧着祈年殿内的金丝楠木的柱子有点儿入迷儿,钦天监官员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皇上”,竟然没唤动,再想张口还没来得及出音儿,就挨了高才高公公的瞪。
是以晋朝几代天子,做成甚么样儿的都有。
站在七八步外的御林军全然被这变故吓蒙了,竟然顿了一顿,若不是二世子技艺敏捷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李煦拉到了身后,一脚踹飞了劈面而来的最快的一个刺客,现在天子恐怕已经被那骇人的长刀砍成了两半儿冬瓜。
但是不管礼部尚书心中如何苦楚,也涓滴影响不了李煦的任何决定。
但是本年,这眼瞅着冬至将临,能统领祭奠的,除了李煦,却又没了人选。
冬至之前,礼部尚书捏着早就拟好的祭奠仪程,策划了好几套君前奏对的说辞,硬着头皮把请旨的折子往上送,送完了就坐在礼部大堂里犯嘀咕,恐怕本身撞了皇上龙颜大怒的炮口,平白替旁人挨这番怒斥。
这么“好”的差事儿本来轮不上李明遥这个皇上的二侄子。
先帝其他几个有资格封王的儿子,被杀的被杀,圈禁的圈禁。
殿中御林甲士数压抑,却仍和浩繁刺客打得难舍难分,更有一刺客凸起重围,直奔二世子李明遥身后的天子而来,顿时就要手劈二世子之时竟然顿了一顿,提着刀以二世子的身材为盾牌,和天子玩起了看上去有几分搞笑的捉迷藏。
仿佛这类时候就等闲分出谁是英豪谁是废料,偶然候位高权重仿佛也不是只因为此性命好――吴、张两相并几个武将惊悉此变,来不及细问,起家就往上冲去,一边儿跑一边儿大喊“庇护皇上!”
前些年,皇宗子还小希冀不上。
前朝为了祭奠大典,特地在都城南郊建了天坛,从天坛建成起,统统的祭奠活动都被挪到了那边。
不管是李煦亲祭,还是由皇宗子代祭,每年冬至的祭奠都一如既往的昌大。
晋朝多年未曾碰到过今冬这般宽裕的处境,劲敌环饲,内忧内乱,固然一时半刻不至于到“窘境”的境地,却离之前的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差了十万八千里。
祈年殿外升火悬灯,乐奏钟鼓,迎神曲之声在都城南郊的北风里被吹散的像飘忽模糊的九天晚钟,模糊像是甚么前兆的序曲。
投胎投的有程度之人毕竟是少数,少数内里选少数,选出千古一帝的能够性比如从鸡蛋里挑骨头。
二世子不晓得是个甚么点石成金的乌鸦嘴,话音未落,皇上没叫起来还则罢了,那被皇上密意谛视了半天的二十八根金丝楠木以后,俄然冲出二十八个布衣蒙面之人,技艺利落明晃长刀,竟然直奔李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