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有大如房屋，也有小如尘沙。
每推开一重楼，仍然是要学得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也还是要移炉换鼎，八卦倒转；也仍要修仙练道，并非易事。
“那究竟是甚么东西？”
前端有一股巨力传来。
只因他没有仙根道骨。
……
然后脑海当中，便有了一座九重玉楼。
山魈接过孩子，然后才伸出长满毛发的手，拉起了清原。
烟尘滚滚，掩蔽了敞亮的月光。
但这不是一个沙堆，而是一座山岳，上面有无数草木，有无数生灵，飞禽走兽，内里乃是岩石凝成，耸峙至此不知多少年代，在光阴的沉淀中，非常凝实。
山岳在它面前，因而它抬脚就踢碎了这座山岳。
当清原抱起了小瑜时，那山魈来到门口，抬手便颠覆了房门。
“山神？”
“修炼之上并无捷径，可对于我而言，就是有了捷径，又能如何？”
如果一个凡人，只能是灰尘般藐小。
固然不能窥其全貌，但清原晓得，那就是一只眼睛，非常庞大的一只眼睛。
“旁人面对修行之路，还须步步摸索，探清迷雾。”
暗中与死寂，在一个降落沙哑的声音中，被翻开了一角。
六合各家，儒释道等诸门，各自修行分歧，故而境地分别亦有分歧。
而这座山岳，竟然只到它膝盖高。
铁棒触及巨石。
可在这巨人面前，仍然踢成了粉碎。
上方有一只眼睛，瞳孔泛青。
他抱着小瑜，跟着山魈逃。
清原只觉那手极其粗糙，结实有力，但已无先前感遭到的威胁，反而有些放心。
但这小我影，哪怕相隔悠远，也仍然能够看得清楚。
他意想头顶有明月光照，遂而一分为六，照澈统统污垢，动机腐败。
“莫说行走，就是在这仙路之上攀爬，也是有望的……”
俄然，那眼睛退走了。
清原俄然昂首，便见上方月光已经不见，另有一道光芒晖映下来。
他展开双眼，便瞥见那山魈又搬开了一方岩石。
传闻山魈之类，有修得本领较高的，也常占有一方，自称山神，兴风作浪，称霸一方。
九重玉楼，对应修行上的九重六合，也便是指了然门路。但指了然门路，可毕竟还是要脚结壮地，步步往前。
那是目光。
不知为何，清原的感知，比起平常，还要更加清楚很多。
“快走……”
期间有一块巨石侧边砸来。
虽有分歧，但是各方修行，大略分作九步，在这九步之上，才是瑶池。
轰！
黑暗中，虚无里。
那头颅足有二十丈周遭，极其庞大，头顶发展着红色的富强长发，它有着青色而粗暴的面庞，其眼眸碧绿，显得狰狞非常。
固然如此，他仍然未曾懒惰，每日修行未曾停歇。
“传闻……那……是……山神。”
眼角余光一瞥，便见那头颅已经抬了起来。
“你……在……”
清原跟在它身后，出了房门。
“身无仙根，就好似手脚俱无。”
好像江山浩大，非人力可挡。
……
“糟糕。”
而玉楼大门，毕竟未能翻开。
山魈言语还是未能流利，但大略已经说得明白。
但这里已是一片废墟。
无数碎石，四方飞溅。
它竟然一口咬碎了整座草庐。
就如同一个孩童，抬脚踢碎了一个沙土凝集的土堆，轻而易举。
“如何回事……”
清原心中寒意更重，透彻骨髓。
月光不被遮挡，再度洒落，轻柔如水，但显得有些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