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翻过横七竖八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扒开重重枝叶,面前现出一条弯弯扭扭的窄路。这条路还真是窄且扭曲,也不知是如何铺就出来的。沿着窄路,阵势见陡,高凹凸低的不平,抬眼望去,模糊一条山脉就在面前,瞧着眼熟。
阮瑶被他二人的笑容所传染,表情也不由得轻松半分,长剑出鞘,紧随印玺进入洞中。
终究,那黑黝黝的山洞就在面前——
“三师伯,我们是火伴啊!”绍筝道,“一起上,都是同进的,这会儿如何能丢下相互?”
绍筝脑中还挂念着山洞深处那一幕:一道紫芒,重重的一击……紫芒……
可恰是这份清楚无碍,让人更觉悚然——
船老迈撇撇嘴道:“女人,你可别怪咱恐吓你啊!”
绍筝这才放心跃下。
“味?尸……尸身味……吗?”
“此地不宜久留,暗处的东西我们连是人是兽都不晓得。”印玺想及洞中的一幕幕血腥,也是心不足悸。
绍筝脸一红,朝印玺指导的处所看去。公然,那人的左腿断折处伤口整齐不齐,倒像是被野兽生生咬断的。绍筝不由心生寒意。
绍筝猜想这船老迈该是常日里同官府走得颇近的,又是惯熟蓬莱海路的,是以,那名姓王的将军才放心把印玺这位“朱紫”拜托给他。
“多大的仇怨,死都死了,还要毁人尸首。”绍筝咬牙道。
阮瑶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还是忍不住细问。
高柱上巨大的夜明珠泛着晕黄的、暖和的光,非金非玉的床榻,打扮台上的铜镜,铜镜下的边沿处錾着……錾着甚么来着?
印玺认同地点头,取出随身的火折子,当场掰下三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扑灭做三个火把,并将此中两个交给二人。
三人都很惊奇,更加感觉这座“东方第一仙山”分歧平常。
船老迈矮壮的身躯一抖,吓得后退半步,满脸堆笑道:“朱紫别拿咱打趣!您是多么身份,小人又是甚么身份?又有王将军的叮咛,小人哪敢收了您的银子?这不是要小人的命吗!”
“你去过?”印玺道。
泰白山!
绍筝朝他笑笑:“三师伯放心,我脚底抹油,逃得快。”
“你们一个是怯懦的,一个是勉强会点儿拳脚工夫的小丫头,跟着岂不拖累我?”印玺说罢,已经跃下船舷。
这是在海船上远远瞥见的泰白山余脉?竟与蓬莱阁岛相连?
印玺立足,惨白着脸道:“不能再往里走了,此地恐怕……”
“那我们?”绍筝问。
“此处没有别的路,那白影定然是逃到洞里去了。”绍筝道。
众船工连宣称谢。
想及此,绍筝只感觉脖颈后嘶嘶地冒冷风。
“看!鱼!师叔,大鱼!”
“可不前几日路过嘛!”船老迈一拍大腿,“雾气昭昭,阴沉森的,远远瞧着都竖寒毛。”
万里无云,碧波泛动。
“但是,船老迈不是说他看到有断胳膊断腿了吗?何况,连官府都禁海了……”阮瑶道。
船老迈被他眼中不经意间透出的威仪所慑,不天然地搓了搓手:“嘿!朱紫别嫌小人说话直性,现在蓬莱一线海禁,想必您也是晓得的。咱不晓得您要去那岛上做甚么,可那岛上是真邪性啊!我们虽是做海面上谋生的,也不能为了谋生,连性命都不要了啊!”
船老迈“咝咝”地嘬牙:“死了那么多人,又没个收尸的,没死尸才怪!并且啊……”
山路狭小崎岖,绍筝的内心更急,只感觉这条路如何会这么冗长?
“你们如何跟来了?”印玺犯愁道。大雾中,看不清他的神采,但语气已暴露忧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