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兮瞥见他眼底埋没的体贴,心中一暖,回礼道:“本宫甚好。劳萧王殿下体贴了。”
慕容修神采庞大地看着台上如同天生地设的一对人儿,勉强一笑:“舞得好!舞得好!”
萧世行含笑回礼,打量了她一眼:“拜见贤妃娘娘,此去一别数月,不知娘娘可安好?”
萧世行看着她肥胖的面庞,眼中的笑意垂垂化成顾恤,那如有如无绵绵情义令卫云兮不由脸红了起来,而那扇窗子不知是该关还是就这么放着。
他竟亲身离座,走到卫云兮面前,亲手扶她起家:“免礼!”他从未见过卫云兮如此经心打扮,并且还是为了他!
因而卫云兮端起酒杯,对她嫣然一笑,便一口饮尽。苏仪看着她,眸中闪了几闪,这才嘲笑着端起酒杯。
慕容修剑眉深深皱起。他虽不知其间盘曲,但是这话听起来另有故事。而他想到的当然是最有能够的那种。
她正在深思,忽地苏仪款款上前,害羞拜下:“皇上,臣妾鄙人,想为皇上和北汉的高朋献上一曲。”
他说罢叮咛犒赏卫云兮,又亲身下得御座与萧世行敬酒。卫云兮看着殿中欢笑声声,告了一声罪退下。到了偏殿中她挥退宫人,悄悄解开霓裳舞裙,公然肩头的伤又崩裂开来,有殷红的血缓缓流出。她咬牙拿脱手帕渐渐擦拭起来。
卫云兮看着御座中间那空荡荡的凤座,低头婉拒:“臣妾不敢,臣妾坐在皇高低首就好了。”说着她便坐在了左手侧,倒是与左边宾座上的萧世行更近了一些。
本身肩伤才刚好不宜跳舞,但是若要婉拒岂不是无形中拂了慕容修的面子。
“卫蜜斯……”他欲言又止。卫云兮闻言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慕容修哈哈一笑,扶了她的手渐渐步上御阶,笑道:“朕如何会怪你呢。如果身子不舒畅,不来也行。”
苏相国看着席上对峙的三人,怕苏仪再争强好胜万一触怒了慕容修,赶紧上前道:“就宴宾吧。淑妃一自小习得一手好琴。微臣等现在有耳福了。”
卫云兮转头看着萧世行,眼中的眸色温和,深深地躬身:“那本宫恭敬不如从命,在此多谢萧王殿下。”
苏仪眼中得色掠过,口气倒是可惜:“是真的吗?但是臣妾在诗社中也曾瞥见贤妃娘娘跳过一曲采莲,冷傲四座,当时那操琴吹箫的是……”她猛的住了口,用心不再往下说。
卫云兮唇边的笑意垂垂固结,长袖中她的手掌不由握紧。苏仪是用心的!
萧世行忽的一声喝,高高跃起,如蛟龙出水跳起最后一段,一曲欢乐的宴宾便在他刚毅有力的行动中结束。满殿的人看得欢乐,见一曲结束赶紧大声喝采。卫云兮感激地看向萧世行,而后者亦是含笑表示。殿中的欢娱雀跃,却不知这一幕已被殿外一抹清冷的人影尽收眼底。
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曾经跳舞的少女现在心中一片萧瑟,再不复当日清醇,而那曾经翩然出尘、依托着她无穷希冀的男人也不知所踪。世事窜改得令人仿若隔世。
卫云兮霓裳长袖挥转腾挪,曼妙都雅,傲视间容色倾城,笑容几近刺人欲盲。她自小曾受过严格的宫中歌舞训导,她的母后林皇后便是她的发蒙徒弟。她还记得母后年青时曾一舞动天,令萧洒不羁的父皇今后只专宠她一人。在她两三岁的时候,母后便把一身舞艺倾慕传授。以后母后死了,在卫府中卫国公待她有如己出,为了让她高兴,也曾遍访名师为她传授技艺,可惜当时,她再也找不到跳舞时那经心全意的欢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