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临窗将拂耽延呆板生硬的神情打量了一遍,内心不住点头,要论作戏,拂耽延远不如那领头的老耕户。头里已商讨铺设过的事,临到面前却教他演得如此生硬,幸亏佛奴机警,早安排下人适时出头请愿,将这出戏作得更实在些。
耕户们乍一听还是二八分粮,怎肯再听他背面的话,更有旁观世人起哄,立时“轰”地炸开了窝,纷繁点头顿脚吵囔,无人肯承诺。
台阶下的人群攒动起来,哄哄闹闹的,说甚么的都有,有人赞有人骂,有人起哄有人拔腿便退出人群往县衙去占位次。
此时府署门前已有十来人求请佃租公田,俱是佛奴自社邑中寻来的善于农活却贫寒无依之人,更有三四人原就受耕户雇佣,在大沙山下耕耘数年,从未曾猜想有朝一日能甩脱了尹猴儿与那些旧耕户的剥削,自耕一方地步,天降的机遇,哪肯错放了。
“都尉,你看这……”张伯庸在拂耽延身后长一声短一声地吁叹。
风灵手中尚握着马鞭,咬牙道:“最可爱的便是这类小人,恭维阿谀,邀功讨赏。我看那些个耕户不过是妄图些小利,抑或碍于索氏权势,并无哪一个至心敢向折冲府发难的。若非尹猴儿调拨乱来,哪有这些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