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耽延不语，心下将她的话考虑了一遍，也不无事理。
“你安知不是能人匪盗，倒是突厥人？”拂耽延俄然闷声开口，倒把风灵唬了一跳。
“够了。”拂耽延低喝一声打断她的话：“不是便不是了，那里来那么多说道。”
风灵虽不讲究男女大防，却也未曾与阿爹兄长外的男人挨得这般近，近得能闻声他在她头顶的喘气声，整小我立时被他身上的皮革甲衣气味裹挟，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一下一下，格外清楚微弱。
“倘若将突厥人比作商道上的悍匪，都尉领着府兵便作商队，既劫夺，必然有劫夺标的。他们拼了性命费这番厮杀，岂肯白手而归？”终是引逗起了他说话的兴趣，风灵怀揣了一些小对劲，抬头去望他：“平壤县伯，便是都尉这一趟携的货。”
风灵窜改身，举高嗓音又唤：“延都尉？”
“汉乐府旧曲，《战城南》。”风灵随口答道。“一起受了他们恩德，又不能为他们做些甚么，唯有，清歌一曲相送。”
“但是……他们为何要寻平壤县伯？”
憋了好久，她终是按捺不住，半侧了身子抬头摸索着唤道：“延都尉？”
拂耽延仿若未闻，拨转了马头，命令出发。
跑出将近一里，风灵才闻声耳畔降落的回应：“顾娘子若觉着难堪，这一起不将你想作女儿家便是。”
拂耽延被她呛了声，两人又重回沉默。隔了好一会儿，风灵再唤：“延都尉？”
风灵的微羞顿时叫他这一句抹了个洁净，前日才觉他有情有义，眼下只悔本身将他想得太好，磨着牙嘟囔道：“延都尉不必介怀，风灵也未将你当作男郎。”
风灵惊叫了一声，瞬息便教他带到了身前，紧紧地牢固在了他前胸，非论她如何扭动，皆是徒劳，反倒惹得府兵们和那送出来的妇人窃窃低笑。
拂耽延手臂上猛地加了一把力，“你又安知他们在寻平壤县伯？”
“领头的那人，但是阿史那贺鲁？”
拂耽延冷声道：“敦煌城内知悉折冲府护送平壤县伯的人很多，却无人得知出城的日子，除府兵外，便只你一个……”
拂耽延不轻不重地“恩”了一声。
隔了好久，拂耽延在她头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在那河谷地里唱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