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笑道:“城主也曾用利义之说来讲我,经中常言义而不言利,他这一番说辞倒也别开生面,我也非常服膺的。”持续讲了“狷者有所不为”、“择善刚强”等,一番讲了下来,足足有个把时候。最火线道:“一人择善刚强轻易,你要这天下间最易为祸的军兵择善刚强难。如同对方的军士,不能明白这些事理,上有所命,下有所行,便是杀人放火也觉理所当然。人间所难之事,比比皆是,能让统统人接管你的设法,应是难中之难。我闻听城主欲使天下大同,你愿附骥尾,这其间的路毕竟有多少难处,谁也不知。如果根底不稳,又或本身都陷于利诱当中,又何来的大同。城防易安,心防难固。世上之人力量再强,终将为心所摆布,一念善一念恶,一念兴一念灭。便如‘斩情’,只操在你手中,将来是用它斩断七情,还是用它来存亡续断,甚或将它遗于深谷,不过在你一念之间罢了。这后续的东西,要靠本身揣摩了。”
薛炎也想看下实战结果,便允了。他在城卫中随便挑了五名军兵,按李岩之法在院中结成步地。秦天威提剑上前,左看右看,独一能够进犯的便是中间持枪的重甲步军,发挥轻功倏忽之间近前疾刺,躲过射出的两支羽箭,见枪兵也挺枪刺来,枪剑一交,贴着长枪一剑抹去。枪兵武功本来不弱,但此时阵型紧密,枪法发挥不便,眼看长剑割向五指,即便戴动手甲也一定挡住一击,只得长枪放手,抽出腰刀御敌。两边轻甲步军见势不妙,向前立盾保护。秦天威却不给敌手机遇,顺势一脚踹在枪兵身上,将他踹得向后跌出,同时身形跟着对方抢进阵中,两名弓手想要换成腰刀御敌,已有些来不及了。秦天威用剑脊在两人身上一抹,回身两脚将身后的轻甲步军踢倒。他这几下兔起鹘落,发挥得极是萧洒,四周有人还未看明白如何回事,已然胜出。随后秦天威对劲洋洋地看着李岩,便如胜了他普通。
五人又上前布好步地,为首枪兵道:“请秦统领指教!”
卢先生打断他的话,持续问道:“那么你有没有亲目睹到你师弟燃烧民居?”李岩想了想当时景象说道:“有。”卢先生道:“你师兄死于白天水战,须知疆场之上刀枪无眼,只要胜负成败存亡,那里有仇怨一说。而搏斗布衣,不管放在军旅还是武林,都是不赦之罪吧?”李岩道:“陆师弟他……他许是受人勾引,才做出这等事来。”
卢先生点点头道:“实在你心中只是郁结,并非惭愧。不然此时也不会坐在此处与我议论此事,还不定在哪个处所借酒浇愁。不错,人碰到关己之事天然会有分歧。实在,当杀之人你用此剑杀之,当断之情你用此剑断之,又何必纠结。”李岩道:“但是,他们是因为一名交好的师兄在白天战中丧生,才插手昨夜的突袭的,陆师弟心性纯良……”
李岩悄悄叹道:“‘斩情’,你的存在,便是要我斩断过往统统情义么?”昨夜陆凌之死,司空飞天的割袍断义,他怕张大通悲伤难过,都没有奉告他,但堵在心中,只能是更加郁结罢了。坐了很久,李岩提剑而起,迎着崖上罡风演练起剑法来。从最开端的风入松,到前面的登临剑、决浮云,以及另一起不太符合他脾气的“鹤鸣九皋”,一招一式使了出来,便如同重又回到凌云习武之时。那些陪他拆招练剑的人物本来就不是很多,现在只怕更少了。如果师父、掌门真人、曲九云、周青冥、岳廉他们晓得本身与师门兵刃相向并杀伤师弟,会作何感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