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易三忍不住惊呼一声。
“先贤云‘苛政猛于虎’。”易三声音沉沉的。
“二哥,也是在利城赶上的。”风独影答道,望着明月好久,眼睛有些累了,便闭目歇息。“二哥是利城本地人氏,家中世代打猎为生,但那年李承佑攻打利城,马氏父子为筹粮饷再次减轻征税,二哥的爹为筹税银便上山猎虎,皋比但是奇怪物,一张便可抵税银,老虎肉还能够上父子俩一月口粮。只是二哥的爹没猎着虎,反给老虎咬了,半边身子都没了。”
“埋了二哥的爹后,天已黑了。二哥很慎重的向我们施礼表示感激,然后又请我们到他家住一晚。说实话,在碰到二哥前,还从没人向我们行过礼。二哥虽是猎户之子,但自小禀性端方,是我们兄弟里最为慎重沉稳的一个,向来言出必行,行之必果。”风独影的声音再次变得轻松,“我们跟着二哥到了他家,才知他家就父子两个,现在他爹去了,家里也就他一小我了。三哥一摸清环境,当夜寝息时便安排大哥与二哥一屋,他与六哥带着我睡另一屋,当年我没明白三哥的意义,厥后才是觉悟过来。大哥与二哥都是亲眼目睹亲人死在身边,两人又都重情重义,以是彻谈一宵后,第二日凌晨起来,两人便与我们说,不要结伙了,要结拜。”
“如此你们便义结金兰了?”易三设想着少年时的他们插香叩拜的模样,亦由不得微微一笑。
“喔。”易三认同的点点头,“而后遇着谁了?”
风独影闻言,不由侧首看他,想他看人的目光倒是准。
“你三哥名唤‘安好远’,其人与名可谓名不副实在。”易三说着,话中颇是感概。
“哦?”
风独影收回目光,道:“当时三哥见年熟行中只一个糠饼子都分他一半,以为他讲义气,跟如许的人打交道不会亏损,以是就与大哥说结伙。因为那些流浪汉和乞丐也很多拉帮结派的,人一多,地盘大,能讨到或者抢到更多的吃的。大哥承诺了,三哥从小就脑筋好使,有他和大哥搭伴,我们就不但吃到糠饼、馊饭了,偶然候还能啃到肉骨头,我是到四岁的时候才知肉是甚么味,固然是别人扔地上不要的。”
好久后,易三才再次发问:“你们接下来是遇着哪个兄弟?”
“而后呢?”易三的目光落在天幕上不动。
“那……”易三侧首看她一眼,“你六哥……厥后可有与他爹娘重聚?”
易三听了,不由道:“俗话说三岁看老,你三哥是极擅诡道之人。”
“遇着六哥时,是在利城的观音庙前。去庙里上香的多有些妇人信女,最易讨得果点银钱了,以是那一日我们早早便到了庙前,然后我们见到一个小孩双手捧着一颗洁白光滑的石头,正冲一乘小轿里走出来的少女说‘姐姐,这是我从观音座前获得的石子,它跟从了观音娘娘那么久,必定得了灵性,我送给姐姐,愿它保佑姐姐找个快意郎君’。那少女听小孩这般说,又看那石子光亮敬爱,便接过了。然后小孩再说‘姐姐您能随便赏我一样东西吗’,边说着眼睛就看着少女腰间挂着的香囊。那香囊甚是精美,但不过一个不值钱的随身物件,少女见小孩神态浑厚,便解了香囊给他。”
“因为名副其表。”风独影看着夜空,脑中闪现出安好远斯文儒雅的模样。
易三点头,“这倒是,比之历朝,本朝的赋税是最轻的。”
“因为利城被李承佑攻破,又是一番烧杀劫掠,我们为保性命,只好逃离了利城,一起顺着乌云江往南而去,然后……”风独影微微一顿,缓缓睁目,朗月明星尽落眸中,“然后我们在乌云江边赶上了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