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要见本府?”许淮理了理被扯乱的官服,昂首瞥见了端坐堂上的风独影,不由愣了愣,想衙役所说“胆小包天”倒不假,这女子竟敢坐在他的椅子上。再目光一转,见长案一断为二,众衙役皆描述狼狈神采又畏又惧的。他少时也曾看过几本闲书,以是见此景象暗思莫不是哪方侠女要为甚么冤案找上他不成?
“好你个刁民!府尹大人的大椅是你能坐的吗!快滚下来!”有衙役起家见之顿想去将她拖下,可才一抬脚,风独影挥掌拍下,“砰!”的一声后,座前长案咔嚓从间断裂,顿将合座的人震住。
风独影点头,手一抬,凤痕剑横于胸前。
刹时,堂中哗啦啦跪倒一片,“拜见风将军!”的呼声不竭,一个个伏首于地,惶恐不安,只府外那些百姓犹自怔呆。
许淮起家,恭谨的问道:“将军这是从哪来?下官闻说将军在追击北海王途中受伤落海,陛下焦炙万分,已书记天下找寻将军,幸将军无碍,在沛城……啊!下官胡涂!看将军神采怠倦,定是旅途劳累,不若先去梳洗安息。啊!将军还没用午膳吧?还是先用膳吧……来人,快去备膳!唉呀,这府衙多有不便,将军还是先去下官家中安设可好?家中有山荆婢女……”他一番话颠三倒四的,显见是过分冲动,乃至有些语无伦次了。
“去唤府尹过来,莫叫本将再说第三遍!”风独影目光冷冷一扫,堂中诸衙役门外众百姓只觉似有寒刀刮面,心头生出害怕,不由自主便噤声气气。
当夜,风独影便宿在许府。只是躺在薰香环绕的卧房,身上盖着洁净柔嫩的锦被,如此安安好悄的夜里,固然倦怠,她倒是展转难眠,直到快天亮时才含混了一会儿。
膳后,许淮上前叨教:“将军安然返来的动静下官昨日已派人飞报帝都,只不过将军头上的伤还没好全,不如先在沛城疗养几日,待伤好后,下官再派车马护送将军回帝都如何?”
却说风独影一起倒是别扭,步行两个多时候到了沛城,这大半日的赶路,饶是她一身工夫,也颇觉倦累,以是一入城后她即问清了府衙方向便独自畴昔,行了约莫一刻的模样到了府衙。
“看甚么看!”衙役被她目光一看顿时恼火,“快些滚蛋!别弄脏了台阶还要累我们打扫!”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冲她当胸便踢去,明显是感觉伸手推人会脏了他的手。
沛城虽小,但地处东方,气候温润,有良田膏壤,又海产丰富,以是非常敷裕,这府衙便构筑得甚是气度。朱色裹着铜皮的大门,一米高的青石台阶,阶下立着两尊庞大的石狮子,门前还站着两名带刀衙役。
“尔等还不快与将军见礼,此乃凤影将军玉驾至此!”许淮回转头喝道。
风独影止步,抬眸看着那两名衙役。
两人一番叫唤,顿引来了很多衙役,目睹一个浑身灰土的人影立在堂中,立时上前团团围住。
左边的衙役上前两步,一脸嫌恶的打量她,“去去去!这里是府衙,岂是你这类人来的处所!”
众衙役面面相觑,然后有一人目睹风独影如此气势,内心犯嘀咕,因而赶快往堂后去寻府尹,其他人等无不屏息等候,风独影亦只是悄悄坐在坐上,面庞冷然。
这世上多是只敬罗衣不敬人的,也多那等仗着屁大一点权势便欺人的,年幼时的风独影只能偷偷冲这些恶犬丢石子,而长大后的凤影将军现在只是抬脚一踢,便将那衙役踢下台阶,当街跌了一个狗吃屎,顺带吐出两粒带血的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