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小王本日败在你部下,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妄图小王屈就告饶!”北弈业冲着风独影喊道,是一口标准的大东话。北海与东、蒙相邻,常有来往,是以官方多有晓得两国说话的,他们王室后辈更是要能说能写两国的笔墨。
“喔,筹算如何取下癸城?”风独影一边问却一边想,如果换作三哥四哥,在如此绝对上风下,他们定是“围而不攻”以达“不战而屈人兵”,或许三哥还会使使诽谤计,四哥则派人劝降,他们俩人,三哥是喜好省力费事,四哥是想完美制胜,至于大哥嘛……
顷刻,顾云渊只感觉脑中霹雷一声,顿时一股滚烫的热流自胸膛涌出,瞬息间便流遍满身。
他不能开口告饶!他是北海国的王子,他不能没有志气!
帐外守着的兵士并不给他过量的惊骇时候,一左一右出去,抓了他的臂膀便往帐外拖去。
顾云渊回神,离座躬身,“下官领命。”
“凤凰儿……”东始修心头大震,他的凤凰儿向来高傲不平,何曾见过她如此神采。
今后几日安静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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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始修将搁在床上的一张矮几拖了过来,筹办安排一会儿两侍卫端来的酒菜,一边信口问道:“镐、僰两城安设如何?”
心动,劫来。
顾云渊闻言昂首,笑容适意风骚,“多谢将军提示。”
“杜康如何去了这么久还不回,要饿死我吗?”风独影嘀咕着。
有那么半晌后,北弈业才看清了榻上阿谁素衣如雪的女子,然后俄然明白了何故她能以“凤凰”为名,她何故爱着白衣银甲。
“甚么话?”东始修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哦。”东始修点点头,没吭声了。
百无聊赖之际,风独影问:“大哥,这癸城你围了几天了,甚么时候攻城?”
下一刻,风独影收回目光,手一挥,“推出去,斩。”
刹时,胸膛里燃起一股仇恨。
地上留下一道拖痕,几滴水迹。
北弈业语塞,只觉那笑仿佛是在耻笑本身,不由得又是羞窘又是愤怒,恨声道:“你也别妄图扣着我来威胁父王和伏将军。”
北海弈心头一震,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
“大哥。”风独影唤一声,又沉默了,只是看着东始修。
呆呆看着她,那张面庞上没有冷绝之气,可他就晓得,她并非戏言。
北弈业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便见一旁的木榻上斜倚着一名白衣女子,正低头看着膝上的一卷舆图,乌黑的长发如一泓墨泉泻下,挡了她的面庞,只看得一双纤长的素手在翻动膝上的舆图,手腕转动间带起衣袖拂动,便有华光潋滟,凤羽翩翩。
等他站稳了,昂首便看着正对帐门的一方书案,一名年青男人正伏案疾书,听到声响,那男人昂首向他望来,目光安静淡然,然后转头将目光调向一侧。
他惊骇死!
这些年,许是偶然,许是成心,终成本日困局。
“四哥亦是这意义。”风独影点点头。
“大哥,迩来我常想起玉师的话。”沉默了半晌,风独影俄然开口。
劈面的东始修亦了望癸城,见城楼将士矗立,刀戈划一,自有一种肃严之气,不由赞一句:“这伏桓还不错。”随即又叮咛:“离城百丈安营。”
帐帘欣动,杜康走入。
风独影自是体味他的表情,想想四哥与六哥的信,因而声音里便带出了笑意:“大哥,他们没用折子,而是以兄弟的名义给你写信,那已是很包涵面了,你就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