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议事?议的是甚么事?议的但是杀人的事?”久遥大笑,笑声里尽是冷诮讽刺,然后又朗声吟道,“兵戈不见老莱衣,感喟人间万事非。我已无家寻弟妹,君今那边访庭闱?”[注○5]
寝殿里,凤痕剑悄悄的挂于床柱上,风独影一步一步走至床前,抬手取下宝剑,坐于床榻上。手掌抚过剑鞘,停在了剑鞘上镶嵌着的宝石上,指尖悄悄摩挲着那鲜红如血的宝石,然后她伸臂抱剑于怀,侧辅弼偎。
而风独影一起疾走,回到凤影宫挥退那些迎上前来的宫人,直奔寝殿而去。
“清徽君,要看歌舞我们回英寿宫行不?这紫英殿是议政之地,哪能出来的。”
“清徽君,您小声点,紫英殿里风王与大臣们正在议事呢,可别吵着了。”内侍小声的劝着,想要拉起久遥,可久遥好似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如何拉也不动。
两人悄悄对视,各自目光冷峻。
听着殿外久遥醉熏熏的叫唤声,大殿里群臣不由沉默,目光齐齐望着玉座上的女王。清徽君日日醉酒之事他们也略有耳闻,但还未曾亲眼目睹过,倒不想本日竟是醉到紫英殿来了。
身后,久遥定定看着她决然拜别的背影,胸口里激绪翻涌,却辨不清是恨是愤是悲是痛,郁结之下几欲发疯,不由得狠狠抬脚一踢,直将道旁的一盆芍药踢飞丈远,“砰!”的花盆摔裂,那紫芍委顿于地。
“清徽君,求求您莫要念了。”内侍要求着,一边谨慎的看着那闭合的殿门以及殿前守侯的带刀侍卫。面前的清徽君是女王的夫婿,身份高贵,这些侍卫天然是不敢动的,可就怕殿中女王一怒之下,治本身一个奉养不力,命人斩了,那才是不幸。
风独影雪似的面庞看不入迷采,只袖中双拳捏得紧紧的,凤目里射出又冷又亮的光芒,就仿佛是明利的宝剑,下一瞬便要脱鞘而出,痛饮鲜血!
风独影在紫英殿里与群臣议事。
风独影抬步,往久遥走来,走到离他三尺之距时停下,凤目里那种狠恶的利光已然褪去,双眸如同冰镜,清楚的倒映着久遥的身影,但是再不能窥视镜后她一分一毫心境。
“唉呀!风王,你前面好多的怨魂走来!都浑身的鲜血,他们都在说是你杀死了他们,要向你索命呢!哈哈哈哈……这些幽灵的胆量可真大啊,竟敢向堂堂风王索命!佩服!真是佩服啊!换作了我,就不敢向风王索命!”久遥惨笑如哭,一起东倒西歪,可脚下却未曾停缓,不远不近的跟在风独影前面。
“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凡是站在本王劈面的……”她一字一字冷冷吐出,抬臂,如同挥下宝剑普通决然划下,“本王皆杀之!”话落的同时,广袖扬起微弱罡风,拂起两人衣发飞扬。
“谁说不能进的?我偏要进!快,去唤美人来!明眸皓齿今安在?血污游魂归不得。唉呀呀,美人那边呀?莫不都是血污游魂归不得呀!”[注○3]
风独影不为所动,持续前走。
“走开!我喝得正畅怀着,你们别扫我的兴!去去去,唤些美人来这紫英殿歌舞为我扫兴!”
久遥亦站住,恐惧的又满不在乎的看着风独影。
风独影下颔微抬,冷冷看着久遥,“你若要站在本王的劈面,那固然提刀前来!”说完,她掉转头大步拜别。
那等刻毒戾气已吓得久遥身后的内侍浑身颤栗,不自发的便今后退去。可久遥却举头相对,冷眉冷目,毫不让步。
正在群臣各抒己见之时,殿外忽传来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