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北璇玑起家施礼。
东始修扶起她,“爱妃是为朕去求菩萨,说来该是朕谢你。”说完,想起现在受伤失落的风独影,心头一动,看着北璇玑,可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了,“转头你和申历说一声,让他筹办出宫事件,就说朕的旨意。”
东始修一听,忙伸手接过奏本,翻开一眼扫过,看到“三石村里数百刺客来袭,青王受伤不知所踪”时,顿一阵急痛攻心,面前便天旋地转,身子连晃了晃。
北璇玑偏首倚着他的肩,两人就如许悄悄相依,任窗外夕阳缓缓落去。
那夜东始修宿在翠樾宫里,睡梦中被唤醒,出了寝殿,目睹申历惶惑地跪在前殿里,不由得便皱眉:“何事这般惶急?”
待得他醒来,才发明日头斜了,已是近申时。
自北妃入宫以来,常犯胸口闷痛的弊端,太医看过后说是心绞痛,开了副方剂,此中有一味药便是麝香。
顷刻间,心头哀痛与欢乐交集,可北璇玑以手死死掩开口,恐怕一不谨慎泄漏了。
“是!”申历领命忙回身去了。
“没甚么,只是昨夜没睡好。”东始修抬手拍拍她肩头以示安抚,鼻端却闻得一缕麝香,不由道,“爱妃的病又犯了?唤太医来看了没?”
听了这话,东始修闻着她一身淡淡的麝香,心底深深感喟一声,伸手揽着她,也不说话。
“青州国相以星火令送来奏本。”申历双手呈上。
“陛下!”四周内侍赶快上前。
“是。”北璇玑欣然点头。
他喜好呆在翠樾宫里,这里没有百官进谏,这里没有政事相烦,这里也没有畏缩或奉承,在这里悄悄喝一杯茶,和北妃下一盘棋,吃一顿便饭,又或是北妃偶尔的小性子,都让他感觉安闲舒畅。
方才无人听清的话,北璇玑入耳的顷刻便已懂了。那是北海话,本来……他们都没死!本来父王与十二弟都还活着!等了这么久,终因而等来了……他们都还活着!
“是。”门口守着的内侍赶快去了。
“臣妾这是老弊端,不消唤太医,只把那麝香汤煎一剂服了就好。”北璇玑摇点头道。
“嗯?”东始修低头看她一眼。
车驾驶过白门楼时,一名男人约莫是被身后百姓推挤着,不由自主地跌跌撞撞冲到了街中。侍卫见之赶快上前喝叱。那男人一身庄稼汉的打分,想来初入帝城,没见过世面,被侍卫推搡着往街边走时,嘴里连连诉说,却仿佛被吓懵了,口舌倒霉,乃至没人能听清他说了甚么。
“陛下起来了。”北璇玑捧着一杯温茶递上,“喝口水醒醒神。”
回到栖龙宫,一起上东始修已是理清了思路,当下宣旨:“命雍王敏捷领兵救济青州!快去,以星火令送出!”
等她拜别后,东始修即问申历,“何时送来的?”
“朕竟是睡了这么久吗?”东始修接过茶杯喝上一口放下,“爱妃怎不唤醒朕?”
“一刻前。”申历答复。
东始修稳住身形,合起亏本,转头对北璇玑道:“无事,爱妃归去歇息。”
栖龙宫里,东始修负动手,像彷徨无主的困兽般在殿中交来回回地走着,半晌,他蓦地唤道:“来人!去把龙荼唤来!”
只要他们还在,她便有活着的但愿与意义。
“陛下,你如何啦?”北璇玑奔出,一把扶住他。
北璇玑眉头一挑,杏眼微睨,道:“凤妃娘娘那是忠心为国为民,但臣妾心中只要陛下一人,只要陛下好了,天下如何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