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紫英殿里便如此商定。
“黑云压城城欲摧,
“清徽君!”
城内晏瑕叔清算兵马,严阵以待。
第二日,拂晓之刻,鲜红的朝阳自东方升起,淡薄的晨光缓缓洒落,六合垂垂明朗。而王城表里,厉兵秣马,一派肃杀之气。
昔年只因他事事苛求尽善尽美,乃至痛失所爱。现在……为着七妹,他便率性一回,无私一回。仇敌结婚,其间之爱恨磨痛,岂能少了,这两年七妹与那人如何度日,他们兄弟岂有不知,只是七妹多么高傲之人,毫不容别人插手。而那人沉湎哀思难消痛恨,他们兄弟都能了解,可若平生,七妹与那人都要活在这仇恨与折磨中,那他宁担千古骂名,亦要就此替七妹斩断余生羁缚。
顷刻,王城表里瞥见高空上的人影,无不瞪大了眼睛,然后收回赞叹:“主上!”
“杀!”震天的喊杀声里,气势如虹的王都守军,冲向那涌上城楼的叛军,顷刻边便有头颅翻滚,残肢断臂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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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衍领命。
只是经此两战,城中将士伤亡颇重,并且城中仅守军一万,与叛甲士数差异,虽则有久遥在此安宁民气,但他毕竟不是曾带领众将士南征北伐战无不堪的被兵士们视为神普通存在的凤影将军,目睹数日畴昔,青王却还是毫无动静,是以城中将士士气大减。
七月十三日,谷仞未有策动攻城,两边各自休整。
在群臣忸捏沉默之时,国相徐史却蓦地抬首看向玉阶之上站立的人,目中闪过一丝亮芒,然后跨前一步,道:“清徽君如此言道,但是胸有妙策能救那些无辜百姓?”
他去后,石衍问丰极,“援兵到来,叛军天然惶恐,先前又已一番苦战,定耗费体力,恰是一举击溃的良机,为何主上却分歧意打击?”
庞大的鼓声未曾间断,一声一声,如击在兵士的心头,如自九天传下,散落城中每一个角落,令那些兵士蓦地间涌出负气。
王夻的刺杀失利了!
石衍游移了半晌,又道:“主上之苦心,凡人难懂,现在王都危困,援兵不救,今后只怕要招天下诽议。”
城楼大将士们大声呼喊,那雷鸣似的喊声,响彻全部疆场,淹没了城外的鼓声,灌入城下数万叛军之耳,便如没顶之潮滚滚而来,直吓得很多人手脚发软,手中兵器摔落地上。
随军大将厉则行便进言,马上缓慢奔袭,可攻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七月十四日,寅时,拂晓前最暗中亦是守兵最怠倦之际,谷仞倾全数兵力四周攻城,来势汹汹。晏瑕叔天然是带领将士们抵挡,只是持续三战的怠倦,以及精力上的惶然,再加四周仇敌攻来,兵士们已显难以支撑。晏瑕叔心头焦灼,目睹着叛军已有很多爬上了城楼,城墙上亦有叛军如蚁虫般攀着墙梯涌上来,他亦不由得惶恐,莫非本日竟是守不住了吗?
自攻陷溱城后,青州各地已得国相号令,各城鉴戒。这谷仞当年跟在风青冉麾下,亦学了些兵法之道,不是莽撞之辈,他知这些早有防备的城池等闲是攻取不下的,而他起兵本打的就是对方的措手不及,要的就是速战持久,没偶然候来围着守着渐渐攻陷,不然比及大东天子得了动静,派雄师来伐,他只戋戋数城如何抵挡。是以他直奔王都而来,只要攻陷这作为王权意味的王都,这青州便崩溃了,只要青州动手,到时自有八方豪杰照应,这天下……便该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