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一声,百官便见宫门前玉言天手捧着玉盘徐行而来,他麻衣如雪,神态静远,双手捧着碧色玉盘,仿佛是神仙捧着天命自九天而来,格外的持重出尘,百官看一眼后无不垂首敛目。在玉言天身后,鱼贯跟从着七名面孔端秀的朱衣内侍,他们双手各捧一白玉盘,徐行登上六合台。
“小八,你今后想哭了想闹了就写信给哥哥姐姐,别忍着,也不要去闹严国相。”华荆台说。
帝都里,那曾经最传奇的八人,终在这一刻各分东西。
东始修起家,缓缓的开口,“该去筹办了。”许是因为才醒,声音干涩沙哑,刺耳至极。
风独影已醉得抱不起酒坛,以是她呵呵一笑,倒在东始修膝边,“不要,年老是这世上最亲最首要的人,以是不能是其他的人。”
东始修没有出声,也没有转头,只是悄悄的定定的望着火线。因为他晓得,即算转头,亦留不住要分开的人。
丰极则盘膝坐在长案前,右手支颐,左手抱坛,目光悄悄望着空中,脸上甚么神采也看不出。
朝服与旗号的色彩便决定了今后帝室以红色为尊,皇国以紫色为尊,宁国以蓝色为尊,丰国以玄色为尊,白国以青色为尊,华国以金色为尊,风国以红色为尊,北国以黄色为尊。
夜深人静,漏转光流。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
在这满目翠绿,各处红花的春日,帝都皇宫里、将军府里,上高低下都无踏春赏花之心,只因拜别期近,太仪府选定的七王离朝之日便定在了三月初六。
当马车缓缓驶远,一缕笛音随风而起,在六合间幽幽飘零,沉郁而苦楚,仿佛天涯马啸,模糊高空雁鸣,让人听着柔肠百结,黯然魂断。
至辰时,典礼结束,便是七王别君离朝之刻。
在东始修的面前,七王并肩而立,他们皆头戴九旒冕冠,身着绣有八龙并日月江山的朝服,分歧的是朝服的色彩以及他们身后的旗号的色彩。皇逖身着紫色朝服,身后紫色旗号上雄狮昂立,气势慑人;安好远身着宝蓝朝服,身后蓝色旗号上大鹏展翅,仿能遮天蔽日;丰极身着玄色朝服,身后红色旗号上墨色苍兰怒放,似翩然火鸟又似腾飞烈焰;白意马身着青色朝服,身后青色旗号上一只翩翔于云间的鸿鹄;华荆台身着金色朝服,身后金色旗号上一只的獠牙瞪目标威猛貔貅;风独影身着红色朝服,身后玄色旗号上一只白凤翱于九天;南片月身着黄色朝服,身后黄色的旗号上一只锐目利爪的雄鹰。
“好!”六人满怀冲动,朗声喝去离愁别绪,举头跨步而出。
“七妹,你今后做人做事偶尔也低一转头,不然要亏损的。”皇逖说。
悲惨千里道,凄断百年身。
白意马坐得端端方正的,喝一口酒便自言自语一句:“这酒不苦,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吱嗄!”一声,大殿开启,殿外宫灯投射,敞亮的光芒衬得门口耸峙的身影格外的伟岸高大。“我是你们的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拜我道理当中,可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受你们的膜拜。”一语说完,东始修即踏步而去。
华荆台则趴在案上,双手抱着酒坛嘟嚷道:“早晓得那些金子就不要放国库了,我们八人携了,天涯清闲去多好啊。”
七人已将朝中政务与继任者交代,各府主子则早早清算筹办着行装。
重重灯影,八人鱼贯穿越重重宫阙。
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
走在最后的是丰极微风独影,踏出殿门之际,风独影侧首看一眼并肩而行的丰极,然后自怀中取出一物,“四哥,本年你的生辰我们兄妹是没法相聚了,这块玉……便当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