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泪欲上前为帝王诊脉,被顾城风回绝,他喝退统统宫人,宣见了明州郡驻防雄师首将百里杀、缜弘远将军肖龙华和西北骑军肖妥尘父子以及长年驻守在明州郡的文武官员。
流红抬首,他看不到顾城风的正脸,唯见月色下,那发间的霜白尤其刺心,梗得她连回话都带了哽咽,“玄月二十九!”
“民女不敢坦白,五公子两个月前分开燕京时,曾留了信给我等三姐妹,说如有一日苍月和大魏产生战役,她若不在,就让我们按着她说的做!”
流红叮咛完,一手端盘,一手提裙吃紧朝着西北方向跑去。流云行走速率极快,一起上偶遇几个将士,也来只是勿勿朝他们点头见礼,拐了几个弯后,便到了帝王行营西北角的一间低矮的瓦房前。
“皇上,十天?甚么?甚么?这是……何意?”流红心无端感到惊骇和不吉利,重重一磕,哑声哀告,“请皇上……传太医吧,奴婢固然无知,但亦晓得,皇上的安危事关社稷,干系的天下百姓,皇上,您必然要保重龙体!”
可她终是因为惜才,放过了颜墨璃一条活路,就象是当年的蜜斯,明晓得她有着缺点,却因为她的医术,还是将她留在了桃园谷中,让她掌管医术。
房间很暗,关了门后,内里的月光全阻在了外头,流红把窗户推得半开,然后鬼鬼祟祟地从瓷盅下抽出红色锦帕,恰是方才顾城风拭过口,她清算案桌时,偷偷带了出来,固然她也晓得帝王如果究查起来,只怕她也要来这里和云泪作伴,可她顾不了这么多。
金铃公主的下嫁不亦于象一股东风,吹散了层层压在肖家人胸口上的阴霾,让肖龙华打动得差点想一起从肖府三叩九拜至宫中谢恩。
“另有十天!朕的光阴真未几了……”顾城风俄然一笑,那笑容如破开的冰面,冷霜更甚,宿世的影象,他驾崩于十月初十,虽说时候已被延了几年,但贰心中,自是对这个日子服膺于心。
开战后,顾城风整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直至昏倒在议政大殿。
“是,是,奴婢这就去,云姨你也要保重身子,奴婢一会叮咛宫人送些碳过来,趁便把窗子补一补!”流云终究破涕为笑,朝云泪扬了扬手,拿结案上的端盘分开。
“皇上,那奴婢先辞职了!”流红朝着顾城风福身后,便清算好案上的药盅,悄悄退了下去。
随后,顾城风又下旨让肖妥尘代替其兄肖宴臣,成为西北军中的一名参将,并特许让金铃公主随军。
“夜里,皇上偶然在寝殿,偶然在议政殿歇息,皇上不让人寝夜,殿里也不见展灯,以是奴婢并不能肯定皇上是否安寝。对了――”流云俄然想起了甚么,眉锋蹙得更紧,“奴婢记得有日凌晨,奴婢进了议政殿,发明棋盘好象有人过弈过的模样,可奴婢问了守在殿外的主子,没听过皇被骗夜传召过谁!”
至始自终,云泪都没有机遇为顾城风诊断,所幸那日有见到顾城风,云泪按照顾城风的面色,大略判定顾城风是忧思过分,加上肝火过旺而至。
两人的设法几近不谋而合,云泪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轻声道,“你快回皇上的殿外服侍着,到时也好让金铃公主撞上!”
流红看到被帝王抛弃到窗边案几上的白帕,那上面一团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失声喊,“皇上!”但顿时噤声,后退一步,强低下首,可心几近在那一刹时提至了心口。
“是!”顾铃兰缓缓走近,在顾城风带着浅笑的眸光下,象幼时那般,将手放在顾城风的手心上,刹时,一股冰寒从指尖传来,惹顾铃兰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