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划子娘点了点头,从她手上拿走了二十文,又仓猝去船头停船了。
划子娘头低的更低了,又摇了摇。
陈素青也不勉强,只笑着将目光送向远方。
江南美景知多少,风景嘛正恰好,东风十里忘不了,人在那画中摇,春思风来报,山也好来水也好,醉倒工夫老,一曲小调,看我多清闲。
“去虎丘。”
白衣胜云烟,长剑似霜雪。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陈素青变被楼下声音吵醒,叫卖行走,各式人声,吵吵嚷嚷,陈素青只得起来,穿戴结束推窗看下去,只见楼下水道上和岸边的青石街上船行马走,将老扶幼,各式男女,来往不息。
“如此也好,那边雇船?”
陈素青在堆栈中闷闷坐了半日,策画着如何能获得沈家的动静,想了半日,摆布不得其法,半夜才枕着水声睡去。
江南美景知多少,风景嘛正恰好。朦朦青烟雨潇潇,碧波引画桡,垂杨见红桥,望尽水天万里遥,高楼接碧霄,渐渐船厂目前水上漂。
姑苏的仲春,草长莺飞,整座城迷朦着淡淡的水气,一个年青公子牵着一匹枣红色骏马从青石的街上走过。
实际她家中民风,仲春望并没有赶花朝会的风俗,只不过在家中祭一祭花神,家中姐妹只要二人,也没有甚么兴趣,以是也从不当一个端庄节日过。本日在姑苏,尽然朝晨便如此热烈,又加上早已敬慕虎丘盛名,便决定前去玩耍一日。
姑苏的河道不宽,两边挨着青石街和民居。两岸杨柳倒垂,陈素青坐在船上,垂下的柳梢就悄悄拂过脸颊,倒有几分缠绵。
船娘唱歌用的是吴语,陈素青只能听个大抵,但那船娘唱的委宛,声音又甜,加上吴歌吴语,天然天成,一曲唱完,不由让她鼓掌称妙。
进了城,陈素青择了一家清雅新奇的堆栈,安设下来以后,陈素青便点了几样特性的苏式小菜,望着窗外夕阳轻烟,小桥流水,不由出了神。
吃罢了面,陈素青便号召小二牵马。
划子悠悠晃晃行了一起,陈素青坐在船里看两岸风景,人都说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姑苏的风景公然不虚,精美和顺,像诗里写的,一时候心也被这烟雨江南浸的湿湿的。
“嗯?”陈素青被船娘轻柔的声音拉了返来。
“花朝节吗?”
“那么就靠花神庙下船吧。”
只因本日是花朝节,河上尽是些来往船只,不远处,有船娘唱起了江南小调:
“你们这的歌可真好听!”
“江南美景知多少,风景嘛正恰好。绿水青山艳阳早,燕儿上柳梢街头闻啼鸟,桃花红啊梨斑白,青青啦河边草。游春的人儿乐呀乐陶陶。
“公子……”
少女愁绪就如同这水上轻烟,不知因何而起,也不知那边散去。
乌黑的头发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子牢固着,皮肤白净,端倪清雅。这个青年公子恰是改装以后的陈素青,本来她自离家以后,到处感受女子行路多有不便,干脆换了男装,行了半月,竟然顺利到了姑苏城。
陈素青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实际倒是动了心。
小二过来笑着道,“公子要去虎丘吗?”
小二听了话,笑道,“公子不晓得吗,明天是仲春望,花朝节啊,此人都是赶着去虎丘花神庙赶花朝会的。”
陈素青打量面前的船娘,只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穿戴一身粗布的青色衣裙,头上梳着两个双丫髻,头发微微干黄,两个发髻上各戴着一朵用粉色采纸经心剪出来的杏花发饰,脸和手都白白净净的,像一朵沾了露的花蕊,水灵灵、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