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不欲在过往之事上多做胶葛,天水山近在面前,他稍作沉吟,问紫真道:“你们可也是为了那本仙箓而来?”从入绛州起,他留意暗作察看,前前后后遇见了道宗中不下四五个门派弟子,想来不是为了天水山中的知名宝贝而来,便是为了那本所谓的天界丢失的仙箓而来。
阛阓确切不是说话的处所,可巧那唤作紫真的青年羽士也往天水山而去,遂几人同业出了城。
实在心痒难耐掀了个眼角望去,正与淳和幽幽如水的眼眸对上,淳和朝他做了个鬼脸。小羽士又羞又慌地仓猝低下头,心噗咚噗咚直跳,又有些烦恼,枉他修了近十年的道竟这般心浮气躁。
十五抽出短刀将杂木稍作修剪,劈出个可供人通行的空间,堆满腐臭木叶的小径蜿蜒伸向未名深处:“楼主,我如何感受不大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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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少臣念得这几句洞虚听过,但他精修剑术,对风水一术知之未几,不想露短故没吭声。倒是他派中一个弟子接过话:“辰戌主水,是龙水阴阳交/媾的水口……莫非此地有龙?!”
顾云看了眼淳和,她倒是拈着裙角,踮着脚尖去勾头顶的花枝。天水山气候恼人,花枝上害羞带怯地开了半枝芳菲,粉瓣白蕊,和她的衣裙很相衬。淳和勾了半天没勾到,顾云感喟一声给了她折了下来,递畴昔她瞟了一眼却没拿,背动手小步蹦到十五那边吹牛去了。
淳和扑哧笑出了声,小羽士宽裕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至此一起无言,心不在焉跟着顾云的淳和俄然以他两人才气闻声的声音道:“顾云你是不是想回琼云?”
他回绝地不留一丝余地,紫真拜他为师时候虽不长,但对顾云本性倒是体味得清楚。他做得决定无人可窜改,哪怕是琼云掌教。倒是金华这个小羽士初生牛犊不怕虎,愤而出头:“师公您到底也曾是琼云宫中人,琼云有难怎见死不救,岂不有违道义!”
夏少臣的宫观在绛州,洞虚虽不肯有人分一杯羹,但夏少臣毕竟是此地之主,为免落人丁舌,他还是忍痛先率弟子拜访了夏少臣。果不其然,夏少臣一听也有了兴趣,不过来之前他言明本身只是想看一看希世珍宝的风采罢了,如果寻到了就给洞虚。当着全部宫观弟子和他昆仑派弟子的面,洞虚猜想他个一观之主也不会食言,加上夏少臣熟谙山中地理,稍作考虑,点头同意了。
“你想我归去么?”顾云轻声回问。
师徒一场,顾云终没有狠下心赶他走。
“论资格,玉睿与我平辈;论剑术,丰容不在我之下;有他二人在,琼云不会乱。”顾云一一回道,他容色安静不见分毫摆荡:“我现在仅是一戋戋商贾,不便也没有资格插手贵派外务。”
“金华!”紫真厉声呵叱道:“不得对师父无礼!”
中午过后,稠密的云层挡出初春尚不炙热的日轮,天水山中雾岚如纱,浅一片深一片地飘在山中,把整座山体覆盖的昏黄而奥秘。山脚有条猎户踩出的上山小径,埋没在横枝乱蹿的灌木丛中,桀桀鸟鸣从不见绝顶的幽林钻出,尖得像刀尖刮过铁板。
“非论师父在不在琼云,师父始终是我的师父!”青年举头看着顾云十年如初的面庞一字一句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