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真有些愤怒,转头斥道:“裴大人!这不是儿戏……”
紫真面无神采,剑鞘重重捣在了十五脚上。
饶是淳和再木讷,她也感受出了顾云的这个拥抱和之前有点点不太一样了。之前顾云抱着她是宠溺的,和顺的,像是对待一个没长大的mm或孩童。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激越的心跳撞击在淳和耳边,她禁不住伸手去抚平那震惊不安的心跳,却被他按住了手。
淳和睁大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钱襄避无可避,在紫真剑下化作寸寸劫灰。她干枯的双手犹自有望地伸向裴倾,在牵上他衣角时,顿了一顿,终是落下。
他统统的柔情,鄙吝于别人的和顺,皆数付诸于了另一人。
裴倾盯着钱襄,只是沉默。有几次他似是想开口,削薄的嘴唇尚未开启便闭合在了一起。他悄悄挪开眼神,猝不及防与另一道切磋的眼神碰在了一起。那双多数时候都是睡蒙蒙的眸子漾着活动的水色,利诱,不解,再至通透的凉意。
她伸向的方向,不是顾云,而是顾云身后的裴倾。裴倾面无神采地看着她,钱襄没有完整落空认识,她看清他眼中的神情。那是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的神情,没有温度,没有欢乐,没有其别人对她这个相爷令媛的攀附奉迎。
夜过大半,天气未明城中已有人家响起了鸡鸣,裴夫人拭拭敖红的眼角,叨教裴倾后便去筹办朝食。劳累了一夜,几人又累又饿在所不免。
钱襄的死是必定的,身为州牧的裴倾需求给农庄几十年性命和在旱情里煎熬了两个的绛州百姓一个交代;而顾云他们作为道宗中人,正邪不两立,除魔卫道是其本职。这个结局,算的上皆大欢乐。
裴倾被她看得心底生凉,退后的腿脚不知怎地再迈不动。
这实令顾云莫名骇怪,他明显没从钱襄身上感遭到半点杀意,故而未作防备,不料她俄然暴起:“紫真!”
淳和小幅度地摇摇顾云衣袖:“我不饿……”
顾云见她终究肯开口说话,心略定了定:“累了?那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