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孙儿，捡到宝了？给祖母是吧？好好，祖母陪你一起玩！”
“力道太轻了！刚才瑞雪手儿又太重，唉，就是不如媚娘捏得好！”
闻声媚娘被王妈妈和几个丫头劝着拉走，郑夫人才从阁房出来，问何妈妈：
“恒哥儿呢？”
郑美玉轻声道：“莫非姑母还想让恒儿带孝不成？这可就……”
郑美玉还是低了头，手上绞着帕子，一言不发。
“说了甚么？”
徐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
庄玉兰低着头玩弄手上的帕巾：“姑祖母莫要弄错了，我们那样的人家，是不做妾的，贵妾也不成！”
郑夫人怔了一下，怒道：“谁敢传如许的话？查到撕烂她的嘴！”
她眼神凌厉，四下里一扫，见丫头们都不在房里，何妈妈领奶娘去看房间还没返来。
她转念一想，盯着郑美玉：“俊英不是那样轻浮的男人，我从小带大的男孩儿我懂！莫不是你……媚娘已经好返来，我却不想你伏低做小，另寻一门正头婚事最安妥，但你若真有阿谁想头，我也不拦你，毕竟做他的良妾总强过嫁给普通五六品的官，你年纪又偏大些了，等我寻个机会与他说说……唉！”
“快让抱返来，外边有风，谨慎吃了冷风进肚子！”
郑美玉垂泪道：“姑母觉得我还能寻甚么样的人家？父亲病成那样，家里情状一落千丈，哪个好人家情愿与我如许没多少嫁奁的女子攀亲？”
徐老太太微眯起眼：“你也晓得我为甚么接了你来，谁能想到媚娘会活返来？你对英儿那点谨慎思我岂有不懂的？原也成心让你们做一对儿，是英儿太年青率性……现在若巴巴地送你如许归去，反让你那些眼浅舌长的婶娘们笑话，再去寻好人家，你年纪又看长，担搁不得，也难找到似英儿这般情投意合的。我唯有舍了老脸去，求太后一个恩情，成全你和英儿这段姻缘。媚娘早进了门，封了诰命，她又先生了恒儿，宗子天然就是世子，你的孩子今后唯有靠恒儿护着。媚娘病好后，像变了小我，聪明灵巧，又聪敏机警，我许她管家，实则让她渐渐学着，垂垂从郑氏手上搬移了实权来。你也是晓得的，郑氏不是英儿亲生，只生了杰儿和娟儿，娟儿出嫁了，杰儿殒了，她现在唯有靠英儿，如果信不过英儿，保不定她将徐家的财产转些去给郑家……我让媚娘跟了她管家，她趁机占了英儿的宗子去，这就对了，这婆媳的仗，打也打不完！只要媚娘舍得下，郑氏得了恒儿，便成她的依托，也就不会有甚么心机闹腾了。媚娘一心一意打理家事，中馈落在你们长孙房里，等你进了门，我再许你与媚娘一同管家，将来你的孩子也不亏损！”
庄玉兰倒不体贴谁养恒儿更好些，只问徐老太太：“英表哥并不想让媚娘掌管中馈，姑祖母却为何要让她管？”
郑美玉低下头：“侄女不敢！”
“为我？”庄玉兰看看瑞雪她们几个丫头都灵巧地走到门外去站着，便放心大胆地再问：“她自成了掌权管家的大少奶奶，有我甚么事？”
郑美玉低着头不作声，很久才道：“姑母可听府里有人传说甚么？”
徐老太太眼皮撑了撑，说道：“由太后出面，应不至让你做贵妾！只是眼下还不可，媚娘刚好返来，外边尚传着她的奇事，传闻连皇上皇后也轰动了的，此时若让英儿另娶，不大安妥，便是纳妾都不成，除非媚娘本身替英儿带了人进房……你这事，且停一停再说！”